我將洛凜遠遠的甩在後麵,起初還能聽見她呼喊的“等等洛凜”之類的話,到了後麵甚至都不如我從樹上跳過過的時候樹葉擦過身體的聲音了。
很接近了。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懷疑黑炎的灼燒是治標不治本的東西,就算在短時間內克服了所有的惡意。
那些深埋在生命裏的,那些幾乎是支撐自己一路走到現在的東西,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切的根源,就是一切的起點的東西,真的能僅僅靠甚至不是完全形態的黑炎來清除嗎?
我是見過的,依靠清除自己的記憶來尋求忘卻的,尋卻救贖,尋求未來的人。但是到了最後埋藏在身體裏的本能。
屬於憎惡和複仇的本能,即使沒有了對象沒有了根源也依然在侵蝕這那具可憐的軀殼。
他們最後都會變成可怕的怪物。無論是看上去的還是埋藏在表麵下的。
我看見了,朝著我的臉飛來的一記直拳。
我清晰的看見那已經被黑色皮質物質包裹了的拳頭,他的指節上長出了一根根骨刺,若是被打中我的臉上一定會被戳出對應位置的洞來。於是我抬手。
握著槍的手和那揮來的直拳邊劃過,忽然從肩頭爆發出來的力量讓我的手臂橫移,在他的肘部將他的拳擊偏離了方向,不得不說現在希修竹的骨頭應該比那些千錘百煉的鋼鐵還要堅固,我原本的意圖是將他的肘部廢掉的。
但是這樣足夠了,隨著肩頭的發力,帶動整個身體鏈條式的轉身,我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肩膀。
其實我是想要打他的頭的,可是這個家夥就算變成這樣,戰鬥的意識還是存在的,並不隻是單單的攻擊所有進入他攻擊範圍的東西那麼簡單。
他的頭在我的槍口鎖定的那一瞬間偏離,企圖騙過我的第一發射擊。
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在通緝令上幹了那麼多嗜血的事的人,怎麼還能是純粹的人類。
他的麵頰上生出另外的外骨骼來,將整個頭部包裹在內,但即使是那樣看起來全麵的防護也遮掩不住那因為變異變得仿佛刀刃一樣的獠牙。
他的身上的主要關節都長出了骨刺和外骨骼。
耳朵變得尖而翹起,黑色的毛發變成了原本的衣物,還生出了沒有完全張開的膜翼。
蝙蝠。
我開槍了,火焰契合著黃銅的彈頭,奔向他的肩頭,換來的隻是一個輕幅度的晃動,甚至沒有讓他的出拳停下。
子彈穿透了那骨骼,也僅僅是穿透了外麵的骨骼,他的皮膚應該比一般的磚石還要厚實。他並不是因為受了傷才出現短暫的晃動,那隻是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爆炸引來的副作用。
修竹發現自己的出其不意的一擊已經無法擊中我了,收拳的同時,無視了重力的一擊鞭腿朝著我空出來沒有防禦的一麵襲來。
我看見他緩緩的張開了翅膀。
什麼時候我才會剝奪生命呢?當隻有我能做到而且必須是由我做到的時候。
父親啊,你果然還是不甘心就那樣死去嗎?
驚恐嗎?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即使是你在突破了人類的界限的時候也才能勉強做到吧。
我之前因為奔跑後的驟停甩在身後的左手在他那已經變成了鐵棍一樣的腿擊中我之前的瞬間擋在了我的頭和他的腿之間。
我有太久沒有戰鬥了,身體都退化成人類的樣子了。如果是直接遇上你的話可能會是一場苦戰吧。
還真是謝謝那個地靈了,在慘烈的戰鬥裏他幾乎把我的身體重塑了一邊。
現在也僅僅是百分之三十的出力吧,對於現在的這幅身體。
我格擋住了修竹全力的那擊踢擊,就像撞上了迎麵襲來的牛角,小臂的地方傳來了骨折的反應,微不足道的傷而已,隻要手不是整個斷掉。
右手的握著的槍已經對準了修竹的麵龐,他應該是第一次用翅膀才對,僅僅能讓自己漂浮起來,卻沒辦法做到快速的在浮空狀態調整自己的位置。
子彈戲法·火蛇
長串的接連不斷的爆破正中修竹的麵頰,那堅韌的外骨骼隻是幫他頂住了前兩次的轟擊,他的整個頭部被之後剩下的幾發爆炸衝擊的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向後仰去,就像是被從脖子的地方折斷一樣。
連帶著那還準備和我角力的腿也鬆動了,我自然是知道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結束的。
那折斷了的頭部在一聲脆響裏,又被他折了回去。
臉上的創傷還沒有修好,我還是看見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