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一些封國的國君們從夢中驚醒,以為鎬京已被蠻族包圍,國王的生命危在旦夕,就立即集合軍隊,率領馳援。那些身披重甲、汗出如漿、銜枚疾進的忠義之師,從四麵八方,紛紛進入視野,不久就抵達驪山腳下。封國的部隊雖然經過急行,仍精神抖擻,臉上呈現著即將獻身國家,為國戰死的忠義顏色。可是,他們看不到敵人的影蹤,也聽不到喊殺的聲音。隻看到燈火齊明,聽到樂聲悠揚,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禁摸不著頭腦。
幽王大為滿意,派人宣布曰:“謝謝各位,根本沒有什麼外寇,我隻不過用烽火消遣解悶罷啦,請你們原路回去,等候政府賞賜吧。”那些幽王的國君和戰士,好不容易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隻好大眼瞪小眼,自認倒黴,偃旗息鼓,狼狽撤退。
褒姒站在樓上,倚著欄杆看著諸侯們帶著兵馬跑來跑去,卻無一事發生,不禁嫣然一笑,這一笑使她更加美如天仙。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了褒姒的笑顏,幽王大喜道:“愛卿一笑,真是百媚俱生,儀態萬千。”於是便賞給虢石父一千兩金。中國俗語“千金一笑”和“烽火戲諸侯”典出於此。
(三)禍及宜臼
幽王最先的王後申後的母家申國,是周宣王時為了抗擊南方少數民族才分封建立的諸侯國。最初,申國的力量並不強大,申後被立為王後以後,申國之君申伯才進爵為申侯,利用與王室的姻親關係,申國的力量迅速發展壯大起來,成為新興的後進諸侯強國。
因而,在幽王廢申後、太子宜臼之後,申侯才敢寫了一封激烈的抗議書曰:“昔年,夏桀王寵愛妺喜而滅亡了夏朝,商紂王寵幸妲己而使商朝滅亡。大王現在寵幸褒妃,廢嫡立庶,既破壞了夫妻間的感情,又傷害了父子間的親情。夏桀、商紂的故事就將在今天重演。所以我希望大王收回成命,恢複申後、太子宜臼的地位,那麼國家還有可能免去亡國之禍。”申侯之言雖有維護申後的意思,但他也從曆史中看到了這一問題的嚴重性。
就在褒姒百媚俱生的時候,幽王覺得有向美麗絕世的年輕妻子再度獻媚的必要。於是他下令給申國國君,叫他把廢掉的太子宜臼殺掉。申國國君自然不肯,但並不代表申侯對這件事不重視。他回絕了使者之後,便馬上派了幾個得力的心腹之人混入鎬京,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幽王對此會有什麼舉措。
被派去的幾個人到了鎬京之後,想盡一切辦法,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也沒有聽到一個確切的消息。因為這件事是幽王與虢石父暗中商議而行,並沒有公布於眾。雖看到有調兵的跡象,但也不知兵發何處,是何用途。碰巧,虢府此時張貼告示,要招納奴仆,這倒使那幾個人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去接近虢公,探聽確實的消息以傳回申國去。
這樣臥底有十個月的時間,仍然沒有一個確實的消息,其他人都在想辦法探聽消息,但消息封鎖得很嚴。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虢公的好友尹球過府探望,閑談中尹球問道:“我近來看見你跟大王頻繁接觸,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我看軍隊都準備了不少,是準備西征呢,還是東征。總得先讓小弟有個準備。”
虢石父十分不情願,就說不是我不願告訴你,是大王不讓將消息傳出去。這下尹球急了,因為二人過從甚密,虢石父隻好告訴他道:“那兄弟一定要聽的話,我也就隻好違抗王命,給兄弟說說了。”然後把左右屏退,就對尹球說:“那申侯上書指責大王,惹得大王發怒,一氣之下,決定出兵討伐申國,懲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申侯。我被大王封為大將軍,負責這次軍事進攻。事關機密,大王擔心申國對此早有準備,不利於征伐。我看你今天也是急了,所以才和你說,你可千萬要保密。”尹球客套了一番,便告辭回家了。
虢石父哪裏知道,那麼私密的談話,被早已藏在屋裏的申侯的人聽到了。他們帶著機密情報,連夜奔回申國。
(四)申侯聯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