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氣息漸漸的被一陣陣春風撩去蹤跡,很多時候,我都會精疲力盡的坐在石凳上呆呆的望著遠方,看遠處的光慢弱變淡,看到夜幕降臨,看到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才默默地起身,孤身一人穿梭在小路,兩旁的竹林瑟瑟,一片慘怛。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比如說兒時心愛的小汽車,初戀女友送過的照片,曾經校園裏我們的歡笑,以及那些逝去的時光,他們被取代,甚至消失在記憶裏,杳無蹤跡。

“妤堯,你去哪了?這麼晚。”陸繹宣站在我剛搬進的公寓門口,兩隻手縮在口袋裏,半靠著牆,耍酷?

“你來了,等很久了吧,進屋暖和會。”我快步走向他,“哎,打個電話唄,讓你等這麼久。”

“你手機關機了”繹宣一把抓住我準備開門的手腕,“傻大姐,今天是你生日,你不知道嗎?”

大腦像灌了鉛一樣,什麼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什麼也想不出來。任憑繹宣拉著我,機械的下樓,被小心的放進車裏。街道上的車很多,車燈很刺眼,我呆呆的對繹宣說,“你知道我最不能接受什麼嗎?”

“什麼?”

“被生活**。”

“那你就享受唄。”繹宣嘿嘿的笑,一臉猥瑣。

“MD你什麼時候變這麼猥瑣了。”我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他就故意猛打了一下方向盤,惹得旁邊的車連按喇叭,嘈雜一片。

繹宣見我嚇壞了,笑出了聲,“妤堯吖,****還是沒有消息,她之前有沒有別的身份?”

“我是覺得吧,隻要她可以過得好,無論在哪我都安心。我想找到她,是想知道她怎麼樣了,很擔心。”

他抽出一隻手輕輕地揉亂我的頭發,什麼都沒說,街邊的路燈整齊的連成一條直線,溫婉的光線在清涼的空氣中氳散著暖意。

很多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打電話給朋友,一起喝茶逛街K歌泡吧,不過是想知道朋友過得好不好,想把彼此的時間交錯,一起踏過更多的浮世鉛華。

高檔的西餐廳,鋥亮的刀叉,**桌邊,水晶吊燈的光線恰到好處。悠揚的小提琴就在我的耳邊,輕輕悠悠配著怒紅的玫瑰,這感覺哪像過生日呀,明明是約會嘛。

對,這不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那樣的,從早上睜眼的那一霎,就見****雪白的大腿沉沉的壓著我,半睜不睜著眼,送我兩個樟腦丸,“不許動,這樣挺舒服的,睡…再睡下…呼…”她毛茸茸的頭發掃著臉癢癢的,我稍微動一下,她就踢我一下。一直到她厭煩了,忽然做起來,“宋妤堯,都是你醒那麼早,害的我都不能睡。”看著她那一臉朦朧樣,似乎是我?太……?都下午一點了好不好?****起床的速度是光速,連精致的眼線都像是變臉,手揮一下立即完勝。她就站在門口,踩著巨高的“踢死牛”,催呀催,“慢死了…屬蝸牛的嗎?…你脫褲子的時間,人家擼管都結束了,都要失業啦…出門裝的都是什麼呀?用不用帶針線?…”這是益友嗎?迷迷糊糊的被她帶出去,飯也不讓吃,直奔電影院,稀裏糊塗的買了票,抱著爆米花坐等。“不能吃,看電影的時候才能吃…恩,沒開始呢,3點55分,現在才10分,等著,就你坐不住…不對吖,這都50了怎麼還不能入場?怎麼就咱倆人?…你去,去問問去…”****把電影時間記錯了,明明是15分的電影,我們在外麵傻等了近一個小時,看了個半截的《咒怨》3D版。我嚇得鬼哭狼嚎的,她很鎮定的拍拍我,“別怕別怕,有我呢。”直到結束我才發現她3D眼鏡後麵的眼睛其實一直是閉著的。這是故意整我的嗎?抓狂抓狂ing……她瀟灑的甩甩頭發,“妞,帶你去吃飯。”嘈雜的大排檔,啤酒先搬一件,她那麼大聲的喊,“服務員,這邊…再來倆肥腰倆羊白…”靠,我還沒喝多呢,別這樣行不行?之後好一頓吹,連美國政治都拽上了,這丫今天怎麼了?那精致的小資模樣,被我腦中的橡皮擦智能模式的擦拭,不對,應該是直接格式化了。忽然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臉上的表情定格,一秒鍾恢複平常。扭扭屁股給我個手勢,走了。我還沒來得及沉澱,來了一個小醜,捧著巨大的蛋糕,唱著生日歌在人群中跳舞,我看到這個歡快的氣氛,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我本來就二,拍著手跟他一起唱起來,另外一個小醜不停地吹著各式各樣的氣球,送給周圍的人,還給我戴了一個氣球皇冠。氣氛很好,大排檔的很多人拿著氣球,跟著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忽然,腦袋一片空白,彩色的奶油直衝而下,巨大的蛋糕就這樣把我蓋得麵目全非。****熟悉的笑聲,好像是在山穀回蕩,“妤堯,生日快樂。”我抹抹眼睛,看到了,****搬著著巨大的香檳瓶走向我,瓶口忽然對向我……我可以不往下說了嗎?我的崩潰不重要,重要的是,熱鬧的大排檔全都知道我過生日,人們都跑來說生日快樂並跟狼藉的我合影,把喧鬧的夜推向了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