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受了迪斯尼的工作,他對自己很是怨恨,也對艾斯納心懷不滿,因為他聘用了他,然後又不讓他做任何事情。奧維茨承認,他接受迪斯尼的那項工作是一個大錯,可是,對於後來發生的一切,他並不覺得一切全怪自己。他覺得,艾斯納愚弄了他,針對他的許多攻擊——說他太沒有行動能力,熟悉自己工作的時間太長等等——都是因為艾斯納從一開始就不想交出自己的全部實權所造成的。

不管怎麼說,奧維茨再也不想犯同樣的錯誤了。他一直想去管理一家大公司,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最後拿到這個機會時,整個企業會如此迅速地散開,而且以如此災難的形式進行。這樣他又快速地做出了另一個決定:他不僅再也不會要類似於迪斯尼這樣的職位,而且也再不會為任何人幹事。不管他在將來做什麼,不管他最後會去幹什麼事情,他都會贏。他將從一開始就擁有權力和責任,不管是好是壞。而且,當他想去幹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不必征求任何人的同意。所有那些議論,說什麼他“是好萊塢最有影響的人物”,都給他上了這麼一堂課:他這塊料就是不可能處於任何人之下,他不能當二把手,他得負責一切。而且,他要證明自己就是這樣一塊材料。

與此同時,沃爾特迪斯尼公司以非常合適的手段迅速平息了因為奧維茨的離開而引起的騷動。那個周末,其聖誕節電影《101個達爾馬蒂亞人》是票房收入最多的一部電影,共獲得1300萬美元;公司的電影廠占到市場35.2%的份額,成為市場領頭羊。迪斯尼的股票在該年隨藍籌股的普遍上漲而上衝,從1996年年初低點的每股53.25美元升到奧維茨離開公司時的71.62美元,共升了38%。這意味著,奧維茨的股權如果全部計算在內的話。已經達到7500萬美元。

投資人對奧維茨的離開反應冷淡,對他們來說,那算不得什麼大的事件,奧維茨一向就太像是不管部長了。大家一致認為,他對公司並沒有產生任何影響,因此在華爾街傳出邁克爾·奧維茨即將離開該公司的消息時,大家都沒有去想迪斯尼的股票會有什麼大的回落,反而有人預期,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內,迪斯尼的股票有可能會漲到每股100美元(在艾斯納統治的十年期間內,迪斯尼的股票每年回升24.7%,而根據標準及普爾500家指數,每年的回升才僅15.9%)。

星期六,12月14日,1996年。邁克爾·奧維茨與家人度過了安靜的一天,這是他50歲生日。通常,他有可能會參加為他舉行的慶賀會。可是,今年,再也沒有什麼大的活動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進行大操大辦的好時機。

除了在迪斯尼公司的新聞發布會上的幾句話以外,他沒有公開說任何事情。奧維茨對一些熟人放出話來,離開迪斯尼公司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說他接到很多公司的邀請(雖然沒有說是從哪些公司來的邀請),可是,他已經決定這次不再那麼倉促行事了。1995年夏天,他就是這麼接受了迪斯尼的工作的。他要進行為期幾周的旅行,然後開始認真地考慮未來的事情。“他將做成一些大事,”他的助手之一說,“到底做什麼,那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在接下來的100年時間裏,他到底想幹什麼事情。”

奧維茨的朋友們都把這事的責任推到艾斯納身上,因為他沒有與奧維茨達成真正的合作關係,而且從一開始就誤導了他,使他認為迪斯尼的這位主席將會是一個形式而已。他的朋友們認為,如果奧維茨真的相信他不過是到那裏去當二把手,他一定不會接受迪斯尼的工作。“真正的問題,”阿恩·格裏姆切說,“是邁克爾·艾斯納不可能將責任轉交給任何人。他為什麼不能與人共享權力呢?”

在促使奧維茨很快離開迪斯尼的這件事情當中,媒體也起了它自己的作用。“文章是一篇接一篇地發,”斯迪芬·裏弗斯說,“這使你很難從事自己的工作,因為與你做交易的每個人都在看那些東西,而且不知道你在這個世上還能呆幾天。每個人都相信,無風不起浪。因此,要幹好自己的工作,那就會變得越來越麻煩和難辦。”

朋友之間的猜測是,奧維茨有可能會開辦一種“通聯”,這種公司取決於其人才,還有他與好萊塢極其廣泛的聯絡,可是他仍然會遠離人才代理業務。“他的情緒極其高漲,”查克·克羅斯說,奧維茨從迪斯尼離開後的那個星期,他與奧維茨談過好幾次話,“這並不是說,他就是個金剛不壞之身,一點也傷害不到。許多不準確的事情真使他很難過。這說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因為他早早就結束了對自己的傷害。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因而出來了,而不是在事情出了麻煩時硬撐著,因為那會使那更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