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講話為聽眾描述了新媒體時代的總體情況,因為這些東西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邊。奧維茨的話說得比較大膽:在電子時代,雜誌最好電子化——或者以別的什麼方式產生一些變化。他很樂觀,提問的人也沒有哪一位對他所說的前提提出異議,即是說,傳統的以紙為媒介的雜誌行將淘汰。他說得很有力、很自信、很快,就像他在私人談話中一樣,盡管他在公眾場合的講話一向是更有節奏感的。講完話後他直接奔往百慕大機場,沒有留一點時間到島上四處看看。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他連續不斷地說話。他是位善談的人,從一個話題轉到另一個話題,講起來非常輕鬆,隨意但非故意地提到一些人的名字。一上飛機,他就去打機上的電話。後來,跟其他人一起進午餐時,奧維茨好像心情極好。化妝師包勃一個人呆在機艙後麵,他因此跟他開玩笑說,他那裏的聲音太大。奧維茨要想讓別人輕鬆下來是太容易了。
奧維茨將話題很輕鬆地從藝術轉到建築上麵,再又轉到雜誌上麵,再轉到好萊塢,轉到計算機,到最近他到德國的旅行上麵。他好像無法讓自己忘記《紐約時報》上麵的一篇文章,那是上個星期發表的。這篇文章講奧維茨和格芬為和解而見麵,但大吵一場,其目的是對奧維茨在迪斯尼一年的工作進行抨擊,說他“不僅走錯了好幾步,並與一些迪斯尼內外的經理人員產生敵對情緒,而且還在拚命確定自己的角色和他與迪斯尼的主席邁克爾·艾斯納之間的關係。”時報的文章進一步說,奧維茨發現,“在創新藝術家公司裏造成了一道恐嚇光芒的極熟練但很霸道的管理風格,在迪斯尼的公司文化裏很不合適。”“夢幻工廠”共同發起人大衛·格芬和退休的製片人雷·斯達克都在文章裏直接發表了看法,報紙引述了他們對奧維茨說的一些不利的話。“我聽說他們一直在說我的壞話,”報紙是這樣引述奧維茨在環球影視公司的午餐廳裏對格芬的談話的。“那是因為我想到了你幹的一些壞事。”據報紙說,格芬是這麼回答的。報紙說,斯達克隻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邁克爾不能夠確定友誼這個詞的本來含義。”
在飛機上的某個時候,奧維茨對這篇文章開了個玩笑,盡管從他的口氣中明顯地聽出,時報的那篇文章很是使他生氣。他談到《紐約時報》最近越來越多地談一些閑話和無聊的事情,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報界要整他。奧維茨堅持這麼認為,特別是對《紐約時報》。他不明白,《紐約時報》為什麼決定就大衛·格芬做一篇很大的文章,而他的夢幻工廠企業,在他看來,已經花掉了很多錢,卻並沒有適時地推出任何項目。
在1996年10月的最後兩個星期裏,邁克爾·奧維茨麵臨著,一個非常困難的抉擇。他和邁克爾·艾斯納已經得出結論,即奧維茨最好在最近某個時候離開迪斯尼,最好是在新年開始的時候。奧維茨不想離開,可是一方麵,艾斯納態度堅決,另外一方麵,奧維茨也在籌劃一個業務方案,是一項會使他感到高興得多的方案,因此他決定同意艾斯納的意見。奧維茨原來決定在10月下旬宣布他離開迪斯尼的消息,同時也宣布他將建立一項新的事業。可是當他意識到,這樣會讓他損失相當巨大的一筆錢時,他又決定放棄在此之前做出任何類似聲明。在10月31日與筆者的一次談話當中,他根本就沒有提到他當時準備宣布的“某件大事”,而隻是說,要是自己當初沒有選擇接受迪斯尼的這份工作就好了。
提及奧維茨在迪斯尼工作一周年的報紙文章絕對是帶有打擊性的,“在迪斯尼磕磕碰碰的一年”,這是《洛杉磯時報》就他工作一周年所撰文章的標題。12月25日,同一份報紙報道說,有謠傳稱,奧維茨計劃離開迪斯尼,以便去管理索尼公司在美國的娛樂公司,索尼公司已為此辟謠。可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的,好幾個月以來,索尼公司的經理們一直在敦促奧維茨離開迪斯尼,接管由邁克爾·舒爾霍夫管理的工作,這人是索尼美國總公司的負責人。“我不想接受那份工作,”奧維茨承認說,“從炒窩再跳到火堆裏去?我不想要一份工作,我就是不想再工作。就是這樣的,我不想在大公司裏工作。”可是,奧維茨強調說,他所能夠做的一切就是說“好吧”,然後開始就細節問題進行談判。
盡管心中已經考慮好了1月1日離開之後的計劃,可是,奧維茨仍然沒有正式宣布離開公司一事。如果奧維茨在心中還殘存著最後一線希望,指望某種奇跡會發生,以至於可以讓他留在迪斯尼,那麼這最後一線希望也被《名利場》1996年12月號就他進行的一項調查所發表的文章所撲滅。當年秋天曾發表過一些文章,在那些文章當中,批評者隱姓埋名地指責奧維茨在迪斯尼無所作為,可是沒有哪一篇文章有地位很高的《名利場》上的文章更有分量,因為這份雜誌是好萊塢許多名流都閱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