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978年的一天夜晚,邁克爾·克裏奇頓正坐在他的客廳裏,電話響了。
“您不認識我,我的名字是邁克爾·奧維茨。我看過你的電影《昏迷》,真是好極了。”是克裏奇頓導演了這部以他自己的書為基礎改編而成的電影。
“那真是好!”克裏奇頓大聲回答,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不管你是誰……”
就這麼幾句話,對話就完了。倆人都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多說的。
邁克爾·克裏奇頓不僅是美國最多產的人之一,而且還是最聰明的人之一——他以優異成績畢業於哈佛大學,然後在劍橋大學講授人類學,後來又去哈佛拿到了醫學學位。他總共出了六本以約翰·郎格為筆名的平裝本暢銷小說,包括《仙女座氣質》和《終極者》。在他的幾本書被別人改編成電影之後,他決定自己去導演一部通過電視來播放的電影,於是就以他1972年的一本小說《二元》作為藍本。從那以後,他導演了好幾部以他自己的著作為藍本的電影。
1979年,克裏奇頓的電話又響了。
“你可能不記得我,我的名字是邁克爾·奧維茨。我剛剛看過你的電影《火車大劫案》,真是很不錯。”這次,奧維茨自報家門,說他是創新藝術家代理公司的負責人之一。
呃,克裏奇頓想,這是個有趣的家夥,雖然進取心很強,可也逗人喜歡。他以為奧維茨是在發出一種的邀請,想當他的代理人。克裏奇頓的代理人一直是ICM公司的包勃·布克曼,可最近他已經到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去工作了,在ICM公司,沒有哪一位能讓克裏奇曼感到很親近。大概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克裏奇頓決定將自己投入到市場上去,並開始與好萊塢的一些頂尖代理公司接觸。
然而克裏奇頓發現,這樣到市場上去自己賣自己讓人不愉快。雖然他們都承認他作為一位作家和導演很成功,但也隱約覺到,光是克裏奇頓這個名字還不足以造成巨大的成功,他的電影仍然需要一些明星才能排上頭幾名。
這期間,奧維茨不停地給他打電話。最終有一天,克裏奇頓同意與奧維茨見一麵,覺得也不會因此失去什麼。奧維茨立即明白了克裏奇頓是在尋找代理人,於是很明確地表示,光是克裏奇頓這個名字就足以使他的電影取得轟動性的成功。奧維茨說明星曾經控製住了電影業,可是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作家在控製著市場。像你這樣能夠創造並實施的人才是真正掌握市場的人。”
奧維茨的銷售詞很對克裏奇頓的胃口,他也很喜歡這樣一個事實,即奧維茨和他的合夥人是從世紀城的小辦公室裏幹出來的,這與那些所有的代理人都想去的招搖的大公司形成了對比。克裏奇頓在城裏聽說過CAA代理人正為其客戶贏得相當不錯的收入,他在想: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可是邁克爾似乎很性急,但悟性又很高,他告訴我的話正好就是我想聽的,這非常有意思。當克裏奇頓與CAA簽約時,的確感覺不錯。
奧維茨在心裏仍然替喜劇留著一個特別的位置,不管是在電視上,還是在大屏幕上。他喜歡70年代的新幽默——不是幾十年前米爾頓·伯利、西德·西薩式的那種鬧劇式的雜耍幽默,但具有同樣的傻勁和更大的衝擊力,更容易引起爭議。他喜歡新的電視熱門片,如《星期六現場》,也喜歡其中的一些笑星,包括“憂鬱兄弟”約翰·貝爾路什和但恩·阿卡諾依德,他們後來也都成了CAA的客戶。因此奧維茨很自然地傾向於一位年輕人,他的名字叫伊凡·萊塔曼。這位出生於捷克的導演在70年代早期就已經開始做導演和製片工作了,1979年執導《肉團》時第一次與奧維茨見麵,那是他的第二部美國電影,他與別人合作在頭一年拍的《獸房》是他的第一部電影。萊塔曼打4歲起便在加拿大生活,然後到好萊塢定居。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是獨自一人做事,沒有找代理人。後來他決定尋找一個代理人(“看樣子,這裏的人都是這麼做的”),與三個人談及了此事,其中一位便是奧維茨。當時,萊塔曼正在思考一部喜劇電影的事。他想給這部電影取名叫《條紋》,講的是一位上校訓練了一連不合適的誌願軍人。沒有腳本,隻有一個想法。萊塔曼希望執導,而且還希望更多地被人看作是一位有創意的導演,而不僅是前幾部電影給人的印象。奧維茨與這位年輕人見了一麵,直覺到了萊塔曼的願望和夢想。萊塔曼與CAA簽了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