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CAA已經擁有了七名代理人——原來的五位合夥人加上一位新人,即馬迪·包姆,另有艾米·格羅絲曼——還有一位代理人受訓員勞妮·帕爾曼。帕爾曼開始時為龍尼·梅耶工作,半天時間與他在一起,另半天時間在會計部工作。她和會計部的另外一位員工一起打印到期應付給客戶的支票,留下10%作為CAA公司的代理費用。
CAA開辦的頭兩年,合夥人一分錢工資也沒有拿到,他們完全靠積蓄生活,並從業務中提取份額作為自己的業務費用。到1976年底,公司的財務狀況已經大大好轉,奧維茨和其他合夥人已經可以拿到一份自己的工資了。CAA公司的客戶單上已經有90名客戶了,排滿一頁分為四欄的紙,一欄寫作家,一欄寫演員,一欄寫製片人,還有一欄寫導演。然而即便是這個時候,CAA公司依然不過是一家小公司,還處在掙紮之中,資深的電影製片廠經理們還不至於衝進辦公室去聽邁克爾·奧維茨和他的合夥人們打來的電話。可是最關鍵的是,奧維茨和他的小組已經可以找到這些經理們了,這樣就可以發現他們的工作間在幹什麼事情。奧維茨很明白這一點,他也鼓勵他的合夥人們想辦法去接近這些經理們,引起他們的注意。在這方麵,他並不給他們任何具體指令,這就使他們有很大的活動餘地。
有個重要目標是一位32歲的電影製片廠總裁級管理人員,名叫雪莉·蘭辛。她前一年是MGM製片廠的故事執行編輯,這是一位婦女在好萊塢大製片廠裏能夠得到的最高的固定職位。她1944年出生在芝加哥,畢業於西北大學的戲劇係,曾當過小演員。
比爾·哈勃與這門業務當中的電影部分不是很熟悉,可是他卻聽取了邁克爾·奧維茨的建議,開始接近電影廠的高級管理人員,MGM的那些高級總管們當然就在他的首選之列。他決定選取某位位置在廠長之下的人來展開工作,因此就給雪莉打了電話。他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紹,並問是否可以與她一起吃一次午飯或者共進晚餐,以便了解MGM當前的電影項目中需要補充的臨時角色。
蘭辛既禮貌又簡短地說,她的助手蘇珊·默茨巴奇通常會回答這些谘詢問題,“這是我們慣常的做法,對誰都一樣”,她就這樣準備結束談話了。
“可是,”哈勃說,“我不想當個一般的人。”
“我這可不是想冒犯您,”她說,接著便再次強調她不能與他見麵。
“那麼,”哈勃竭力想顯出一些友好的態度,“我會不停地給你送禮物。到時,你就不會覺得我是個一般的人了。”
哈勃首仗就敗下陣來,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會善罷甘休。哈勃沒有選取平常的香檳,而是開始給蘭辛送成箱的艾文純淨水。對方沒有反應。由於他想顯出與眾不同的風格,不想像別人那樣為了搞好關係而送一些傳統的禮物,因此,他又送了成箱的椒鹽餅幹,接著是鹽,然後是網球。他成天想著如何邀她出來吃一餐飯,幾乎入了魔。蘭辛不時感到一陣陣內疚,幾次想打電話表示感謝,可打電話找他很困難。他曾放出一句話,除非答應跟他進一次晚餐,否則他不會接她的電話。蘭辛很是為難,她不知道應該怎樣看待哈勃這人,他當然不像一般人。當她最終在電話上找到哈勃時,是她催促說:“我們見見麵好嗎?請到我辦公室來。”
“那恐怕不行,”哈勃說,她得同意進一次晚餐,否則就沒有可能見麵。
這之後不久,馬迪·包姆將彼德·塞萊斯帶到CAA來了。雖然塞萊斯當時快要接近他職業生涯的末期了,可是他仍然是該代理公司極想弄過來的人物。包姆想法讓六位合夥人都出席會議,會議就在接待室對麵的會議室裏進行。那間屋子有很多窗戶,可以從這裏非常清晰地看到對麵的接待室。
會議進行途中,邁克爾·羅森費爾德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前出現了奇怪的情景。從電梯裏麵走出來一位年輕人,他跟其他人稍有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光著身子,隻有一條毛巾蓋著私處,頭上還滿是肥皂泡,就好像剛從淋浴間出來一樣。
接待人員看到這個人,完全呆住了,一半是驚奇,一半是害怕。
那位年輕人看到會議室的這些人,就走了過來,一把推開會議室的門,並大聲問:“誰是比爾·哈勃?”
彼德·塞萊斯見慣了這類古怪的事(記得“奇愛”先生嗎?),他朝這位年輕人看了一眼,不知道CAA到底是家什麼樣的公司。過了一會兒,這位年輕人舉起了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好吧,我們放棄,我們會與您共進晚餐的。”然後,他鬆開毛巾,把標牌放在靠近比爾·哈勃的桌子上,奔逃而走。說得輕點,奧維茨和其他合夥人已經目瞪口呆。
最鎮靜如常的恐怕是塞萊斯,他的表情好像是說,這位年輕人不過是來倒了一些咖啡而已。“我們繼續吧,”他對各位合夥人說。這樣,他們又繼續開會,塞萊斯很快就宣布說,他希望讓CAA公司做他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