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鳳鳴閣內傳出一聲驚恐的女聲。嘖嘖,那聲音,當真是直衝雲霄!
羋香正準備去棲鳳閣內閱會簡,聽到這聲源來自於紫鈴房間的方向,也顧不得掛那平日戴著的香囊,便急急走了過去。
紫銘羽也是在屋內閱簡,就聽到一聲音尖叫。那聲音,好像是季香的?季香一慣是個穩重的性子,今兒個,卻是怎麼了?
片刻之後,三進院落九鳳闕的人陸續聞風而來。後來,仲氏也是從二進院落來了。
她剛剛聽說,鳳鳴閣內住著的紫鈴小姐不見了!聽說,除了紫鈴小姐,還有紫鈴小姐新做的藥丸,也不見了!這,這,算是什麼?剛剛跟香兒訂了婚約,卻是自己走了?
羋香和紫銘羽是前後趕到的。羋香是第一個,紫銘羽雖然與紫鈴同住在鳳鳴閣,卻是第二個才到的。
床鋪整齊,不像是有打鬥的痕跡;聞了屋內,也沒有遺留什麼氣息,如果不用藥,想不驚動九鳳闕內所有的人,帶走紫鈴,想必是不大可能的;窗戶完好,沒有什麼被撬的痕跡;門閂也沒有被人打開的跡象。
羋香跟紫銘羽兩人細細的看了下床鋪、窗戶及門。
查看完畢,兩人對視一眼,初步得出的結論便是:紫鈴她,極有可能是自己走的!
這麼說來,紫鈴她是去了秦都鹹陽?紫銘羽看著紫鈴那整齊的床鋪,心裏略略有些疑惑:她要去的話,竟然是一個人也沒帶?看守香的樣子,竟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羋香卻是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不停抽泣的季香守香,急得就要衝出門去,卻是感覺到廣袖被人一把抓住了。
回過頭去,羋香隻見自己的廣袖被抓在守香手裏。守香膝行至羋香跟前,泣道:“公子,小姐她既然不願跟奴講明,自己一個人走了。”
說到這裏,已經是泣不成聲的樣子。
羋香聽她這樣說,心裏忽然一突:紫鈴她平日裏,去哪裏也要帶著守香的。現下,也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卻是去了……?但願,她去的,不是燕地。
這時,守香似是已經緩了過來:“公子,小姐若是要讓大家知道,又何必這樣離開?她若是不想讓大家找到,必是會隱匿行蹤的!”
季香聽守香這樣講,也急急的扯了扯守香那仍舊抓著羋香廣袖的手。
兩人就這麼跪著,好像天地間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打動她們,讓她們起來了一般。
紫銘羽想先讓這兩個丫頭起來,但是看到仲氏臉色不虞的立在那裏,什麼話也沒有了。雖然說這兩個丫頭是送給他的女兒紫鈴的,名義上,也是她羋家的奴婢不是?何況,在仲氏看來,紫鈴已經是她的準兒媳,有什麼是她管不得的?
羋香這時呆愣了片刻,似是已經想明白了。
紫銘羽隻見他衝季香兩人輕輕伸出手,虛扶了一下,示意她二人先起來。這才轉過身,對仲氏抱拳道:“母親大人!是香兒的錯!昨夜香兒在此處坐到亥時初……想是嚇到鈴兒了……”
說著,仲氏居然在羋香臉上看到了可疑的紅暈!天哪!她的香兒,在害羞?嗬嗬,她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看到羋香的樣子,仲氏的怒氣不自覺的便去了幾分。
“香兒,你隨我來!”雖然去了怒氣,但是他羋家剛訂下的媳婦,就這麼隻字未留的走了,怎麼著也要處理的不是?
跟著仲氏走出了鳳鳴閣的房間,羋香輕輕回頭對著紫銘羽點了點頭。
紫銘羽看見羋香衝他點頭,心內不由放下了心:香兒他,對於這些人脈關係,總是能處理得極好。他總是知道,什麼樣的人,下一步會有什麼樣的想法,會有什麼樣的動作。
此時羋香既然能衝他點頭,他便知道,仲氏也不會再追究這兩個丫頭的事情了。
見羋香跟著仲氏走遠,紫銘羽淡淡衝那兩個仍在抽泣的丫鬟抬了抬下巴。做完這動作,他負手走到兩人跟前,定定的看著季香。那雙明亮的黑矅石般的眼睛,居然有季香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悲傷?
季香被紫銘羽看得渾身不自在,雙腿一軟,眼看著就又要跪到地上去。
紫銘羽卻是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紫銘羽溫言對季香道:“季香,如果還想再跟著紫鈴侍候她,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季香一直以來都是喜歡紫銘羽的,紫銘羽心裏也極清楚。而且,守香那丫頭侍候紫鈴的時日不短了,兩人在一處的時間,比他這個爹爹跟鈴兒在一起呆得時間還要長些。
紫銘羽心裏其實不願意這樣問季香,但是,如果不這樣問,他難道要給季香隨便找個人家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