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鈴聽羋香說完,也不回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點罷頭,便越過羋香,徑自走出了二進院落鳳棲堂。
羋香看著紫鈴那瘦弱的紫色身影,心內一陣悲涼:今日,娘親如此迫她,她竟以為是自己的主意不成?他也想阻止的!罷了罷了!
輕輕歎了口氣,直到最後,他還是沒有出麵阻止。想到這裏,他心裏竟然隱隱有些興奮:無論如何,鈴兒跟他羋香,兩人是訂過婚約的了!
想到此,他也想到剛才守香對他的態度。守香啊守香,你現在對我的態度,是不是代表了你家小姐對我的態度?
又歎了口氣,他還是立在原地發怔。
史頤這時匆匆走來,附在羋香耳邊輕輕道:“樂毅公子的信簡到了!”羋香才舉步回了自己的棲鳳閣去。史頤是羋香腿好了之後,他自己要求跟著羋香的。薛思、莫囂兩人,已經又跟了伯庸處理事務、保護伯庸去了。
再說紫鈴,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鳳鳴閣,便開始自己動手收拾自己的行裝。
季香不知緣由,便喜滋滋的走到紫鈴麵前道:“小姐,你是又要出門了麼?這次出門,無論如何要帶上季香!”說著就要向紫鈴跪下。
守香見此,連忙衝季香使了個眼色,季香卻像沒看見一般,還在笑眯眯的要紫鈴帶她出門:“小姐好狠的心!每次出門都帶著守香,以後季香也要跟著!”
說著,季香已經是“撲通”一聲,跪在了紫鈴麵前:“小姐若是不答應,季香便不起來了!”說著,真個兒就跪在那裏不打算起來了!
紫鈴看這樣的季香,知她是故意逗自己開心。便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家小姐我,剛剛與靈均公子訂下婚約。此時,怕是不方便再住在這府上了。”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守香見季香這樣插科打諢,紫鈴似是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沉悶。便也加入了她們:“小姐,你若真要出門,還是帶著守香吧!守香知道小姐喜歡住哪家舍,食哪家餐!”說著,還風情萬種的瞅了季香一眼,似是示威一般。
此主仆三人,不知不覺間,竟然都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小姐剛訂親的事實。
季香見此,當然不甘落後:“小姐,以往你最喜歡讓奴給你梳頭的!現下,季香就先給小姐梳個時下流行的發式!”說罷,真個兒就跑到紫鈴坐著的梳妝台邊,取了一把木梳,立在紫鈴身後,細細的給她梳起頭發來。
紫鈴看見季香拿的那把木梳,又想起了吉且,那把木樁,還是吉且買的。她記得,當初他們二人讓守香先回屈地報信,吉且駕車帶她慢慢趕路,順便醫治路上碰到的人。
吉且見紫鈴天天散著頭發披在肩頭,便笑紫鈴不會梳頭。紫鈴惱了,便甩給吉且一把鼻蟻錢,讓吉且去買了木梳來給她梳頭。
結果,吉且在街上轉了半天,才找到賣木梳的地方,買了這把不起眼的木梳。這家夥笑她不會梳頭,倒是給她梳個頭,讓她看看他的能耐啊!
得,折騰了半天,連個男子的尋常發式也梳不起來!這時,紫鈴出麵教育吉且:“吉且,梳頭也和醫術一樣,非人人皆會的!”
想起吉且當時那吃癟的模樣,還有他垂頭喪氣的那句:“鈴鈴兒,臣又錯了!”紫鈴不由得便是笑了出來。
這時,季香剛好也麻利的給她梳好了頭。她從那銅鏡裏,隻模糊看到了一個巴掌大小臉的女子,杏眼含笑,雙眉如黛,頂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樣式的發髻。
可惜了!這般高聳入雲的發髻,並不適合她這般臉小的女子!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奇怪!
季香聽到紫鈴發自內心的笑,便知她已經暫時不會再胡思亂想了。這時,她也跑到紫鈴麵前,看著那奇怪的造型,她心內一陣詫異:“明明是流行的發式啊!怎麼到了小姐頭上,就像頂了一個雞窩似的!”
守香也跑到紫鈴麵前,看到紫鈴那模樣,便是差點笑得岔了氣:“小姐!小姐!你不知道,季香的手藝,實在是……”說著,便是笑得撐不住了。
紫鈴見季香那模樣,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便勸她道:“我不笑你,你自己也不要這樣一副鬼樣子嘛!”
季香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腳,嬌聲道:“小姐!你……唉!”便跑出了這房間。
守香見紫鈴自己動手拆那發髻,便也止了笑,邊幫忙拆紫鈴的發髻邊道:“小姐,許是奴看慣你披散著頭發了,這樣看著,好像沒長頭發一般!甚是怪異!”說著,好像又是想笑,又是拚命忍住的樣子。
“想笑就笑吧!不用這麼忍著!”見她這模樣,想是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吧?
紫鈴心裏歎了口氣:恐怕明日,你們便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