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裏應外合(1 / 3)

卻說梁儀天讓武當崆峒兩派的弟子出山,命人把白塵與上官平二人團團圍住,另外叫端木蒙帶人把山口堵死,不再讓武當崆峒的人踏入半步。梁儀天、端木蒙、世智、木蝴蝶四大高手把白塵與上官平圍起來,以四敵二。

梁儀天冷道:“你我武功相當,如今我們以四敵二,殺了你們,一統武林指日可待。二位休怪老夫無情了。”

梁儀天與木蝴蝶對白塵,世智與端木蒙對上官平,所有的木棉教人圍起來大聲叫喊著為梁儀天等助威。僧無妙命人隨時準備好火箭,必要時亂箭射白塵與上官平二人。

當初天下第一劍的白塵麵對兩大高手,即使麵無懼色,心也繃緊。手中長劍變幻莫測,劍氣逼人。其他木棉教人無人敢近,都在躲得遠遠的。

上官平的武功沒有全完全恢複,被世智與端木蒙二人合攻,非常吃力。白塵那邊也無法顧及上官平,上官平心裏暗暗歎道:“罷罷罷,難道今天我上官平就死在這裏了。死就死吧,都七十多歲了,還死不過?即使死也不能白死。”上官平思忖,要麼與世智要麼與端木蒙同歸於盡,也算是為武林除了一害。上官平是江湖中用劍高手,平時卻極少用劍,這次他從木棉教人手裏奪過一把長劍,崆峒劍法在他的手上變得威力無比。

世智不禁叫道:“上官老兄的崆峒劍法真真冠絕武林,今日總算開開眼界了,相信你也死得瞑目了。”

端木蒙向來藐視武林,這番得與上官平交手,方知武林當中高人不少。

雙方殺得難分難解,幾大高手交鋒,劇烈非常,劍風卷動,飛沙走石,在場木棉教人無不看得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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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餘飛自被封聖男後,權力與梁儀天相當。各大門派進攻木棉山,梁儀天外出主持,教中大小事務皆由餘飛主持。木棉教內部此時空虛,正是與各門派裏應外合的好時機。餘飛不再像之前那樣被動,時時派人打聽外麵的情況,還叫柳複暗暗作好反出去的準備。教中能拉攏的拉攏,不能拉攏的以不聽眾聖男差遣之罪暗中殺掉。不久,中衛司、後衛司與近衛司的頭目被餘飛偷偷殺掉,換上了柳複的人。這些都在暗中進行,無人知曉。

柳複把見到柳露瑩與各門派的人在一起的事告知餘飛,餘飛心裏也定了下來,不再為柳露瑩的事分心,眼下隻要想辦法破壞木棉教的機關,然後與柳複等人殺出去,木棉山即時可破。

無人之時,餘飛悄悄掏出修羅女交給他的木棉教機關圖,細看多次,把每個機關的位置都銘記在心。為避免泄漏,餘飛記熟機關後把圖放到火爐裏燒掉。每看到機關圖,餘飛不免想起修羅女這個有情有義外表冷漠的奇女子,而木棉教主也一直未告知修羅女的下落,餘飛心裏惆悵萬分。神功練成了,自己也成了木棉教的聖男,自那晚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修羅女。(1)

柳複經常要在梁儀天身邊,較少回來。在餘飛身邊的是劉常,一個深藏不露的人,一個梁儀天最信任的心腹。餘飛在殺中衛司、後衛司、近衛司幾個頭目時,險些讓劉常知道。餘飛心裏又想,即使劉常知道又如何?劉常是梁儀天的人,即使把事情報梁儀天,在大事未成之時梁儀天也不會把餘飛怎麼樣。在教中讓餘飛顧忌的主要是教主及左右侍者。左右侍者對餘飛心存懷疑,平時總是以奇怪的目光看餘飛。餘飛心裏盤算著,先拉攏一些其他頭目,尤其是那些女殺手,排除異己,然後暗中把各個機關位置的人換掉,最後便是殺木棉教主。

餘飛曾經與道風院一起多時,這些女殺手都是修羅女的手下,與修羅女關係最好。修羅女出事後,這些殺手暗中要為修羅女報仇,企圖反出木棉教。餘飛表明身份,那些女殺手紛紛表示願聽從餘飛調遣。所有的女殺手,加上中衛司、後衛司、近衛司及柳複觀星堂的人,餘飛的力量漸漸壯大。

目前餘飛最想殺的人便是劉常。殺了劉常,餘飛另外安排人接管拜月堂,那拜月堂的人便成了餘飛的人了。不殺劉常,要換掉機關位置上的人也絕非易事。

不久,梁儀天遣人回來要餘飛派送一百石糧食。餘飛找來劉常吩咐:“副教主那邊要一百石糧食,你明天送過去,保證把糧食送到副教主那裏,少一石拿你人頭!”

劉常道:“總部到山口也不過十多裏路,糧食怎麼可能會少呢,請聖男放心。隻是副教主一直吩咐屬下侍候在聖男身邊,如今離開聖男,似有不妥。”

餘飛心裏道:“好家夥,居然敢不聽我調遣。”便微笑道:“我在這裏還有很多人呢,無須你侍候。副教主那邊事大,不及時送到糧食,會影響一統武林的大事,事關重大,非你不能完成任務。若是行軍,糧草是第一大事,押糧的都是武功高強的大將。”

劉常遲疑間,餘飛又道:“你休得小看此事,出了問題無人可以擔當。另外你要知道,木棉教中外事歸副教主管,內事歸本座管。”

劉常猶豫一下,道:“屬下謹尊聖男之命。”

餘飛道:“事成後,本座一定會好好提點你的。你知道我是餘飛不是蕭青子,應該更清楚目前我在與副教主合作要做大事,難道你存心耽誤不成。”

劉常道:“屬下不敢。隻是這押糧之事一向是後衛司之事,這樣做恐怕不妥,會引起左右侍者注意。”

餘飛道:“事到今日,我還用怕左右侍者不成。你盡管去好了,萬事有我頂著。”

劉常這才應道:“是,聖男!”便去準備糧食了。

餘飛這時找來五個女殺手吩咐道:“你們喬裝一下,混在押糧隊中,故意扣下十石糧食,我自有用處。”

五個女殺手領命去了。

第二天劉常正要押糧出發,左右侍者帶人把劉常攔住。(2)

左侍者道:“大膽劉常,居然私下運糧。”

劉常忙道:“回左侍者,屬下奉聖男之命押糧給副教主,並非私下運糧。”

左侍者道:“胡說!押糧一向是後衛司之事,怎麼可能由拜月堂來做了?難道聖男連這也不知道嗎。眼下各門派的人進山,我教糧草奇缺,你可知道私下運糧可是死罪?”

劉常道:“屬下不知,屬下隻知道奉命行事。”

右侍者道:“奉命行事?嘿嘿,是教主命你這麼做的麼?除了教主之外,誰也不可這麼做。看來你是有副教主撐腰膽大妄為了。”

劉常道:“屬下不敢。屬下的確是奉聖男之命的,左右侍者可以直接問聖男。”

右侍者道:“我看不必了,直接取你人頭再問聖男不遲。”

這時餘飛慢慢走過來,對左右侍者道:“兩位對這事有什麼意見了?劉堂主是我派去送糧的。”

左侍者道:“送糧之事一直由後衛司的人來辦,聖男不會不知道吧。”

餘飛道:“平時是,如今各大門派進攻我教,自然派得力之人護送了。”

左侍者道:“由總部到山口不過十裏路,聖男難道會怕有什麼閃失不成?這是我教總部,沒有外人,除非聖男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才讓劉堂主送糧?”

餘飛冷笑道:“左右侍者忘記一件事了,副教主主外本座主內,這是教主之命。送糧一事本是內事,本座也是遵照教主的旨意辦事,兩位認為這也有不妥麼?”

左侍者道:“聖男做事沒有不妥,隻是讓拜月堂的護送糧草,那後衛司的做什麼了?這不是亂了麼?再者,拜月堂對糧草之事也不清楚,由後衛司的人送豈不更好?這就各司其職,聖男怎麼可以讓馬去耕田牛來拉車呢。”

餘飛冷道:“兩位要管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如果真的像左侍者說的那樣各司其職,那兩位要管今天送糧之事恐怕不叫各司其職了吧。”

左侍者一愣,即道:“我隻是怕教內之事被混亂了,糧草是大事,須有計劃管理。萬一當中出現什麼差池了,那劉堂主豈不是要擔當本職之外之罪了?”

餘飛道:“難道左侍者認為劉堂主真的不能勝任此事麼?還是懷疑劉堂主會中飽私囊?”

左侍者道:“現在糧草奇缺,難免會有類似不愉快之事發生。”

餘飛笑道:“原來左侍者還是不相信劉堂主,想必左侍者認為劉堂主是副教主身邊之人,所以不相信了。”即對劉常道,“劉堂主,左侍者的話中之話你聽明白了麼?”

劉常道:“如果這一百石糧食有什麼差錯了,劉常願以性命擔保。”

右侍者道:“既然劉堂主這麼說,那本座也要看看劉堂主的這些糧食是否有一百石。”即時叫人上前清點。清點人回報隻有八十五石。

劉常吃了一驚,道:“昨天我從後衛司處明明取的是一百石,怎麼可能隻有八十五石呢?”劉常親自數了幾次,都隻有八十五石。(3)

右侍者冷笑道:“劉堂主,沒數錯吧?”

劉常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幾乎站也站不穩了。

右侍者道:“怎麼樣?劉堂主剛才說過的話不會就忘記了吧?”

劉常低聲道:“事已至此,劉常無話可說。”

餘飛喝道:“劉常,本座相信你,一再叮囑糧草之事事關重大,你如何能這般草率。今天在左右侍者麵前你還有話要說麼?人來,拿下。”

劉常即被五花大綁,餘飛吩咐道:“先押下去,放牢裏容後處理。”

幾個木棉教人即把劉常押進牢裏。

左右侍者正要走,餘飛道:“兩位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沒有?”

左侍者問道:“聖男還有話要說?”

餘飛道:“不錯。這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本座派劉常送糧草一事二位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二位一再不相信劉常,最後竟然真的查出少了十五石糧食。莫非二位早就知道此事?”

左侍者道:“聖男此話怎講?難道這是我兄弟設的局不成?”

餘飛哈哈笑道:“劉常乃副教主身邊之人,長期以來一直在副教主身邊。敢問二位,如果副教主在些,二位會不相信劉常來送糧麼?副教主不在總部了,二位即對劉常不信任了,也不知二位有何解釋。”

左侍者冷笑一聲,道:“看來聖男存心要與我兄弟過不去了?”

餘飛道:“我看教中沒有人敢與二位過不去的,誰敢保證二位不會在教主麵前參一本呢。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平時後衛司的人送糧二位不查出問題來,劉常第一次送糧就馬上查出問題了,二位不把話說清楚,恐怕令人難以置信啊。”

右侍者道:“就算是我們兄弟與副教主不和,那我們何必要與副教主身邊的人過不去?更沒必要要置之於死地。”

餘飛道:“有沒有必要這個我不清楚,我隻想把目前之事弄清楚。就在總部,劉常會把糧食藏哪裏去呢?他藏起來又做什麼了?”

右侍者冷道:“這個隻有他自己知道。或許是知道各大門派進攻木棉山,他是在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罷了。”

餘飛又是哈哈大笑,道:“右侍者這麼說,是不是在說你兄弟二人呀?”

“放屁!”右侍者道,“你別胡說八道,我兄弟二人用得著要私下藏糧食麼。你這麼說,一定是別有用心!更說不定此事正是你所為!”

餘飛指著右侍者冷冷道:“你們與副教主有怨,分明是想趁副教主不在,先清除副教主身邊的人,然後再對付副教主。這話我說得沒錯吧?”

左侍者怒道:“聖男,休得胡說。你以為你今天做了聖男,身份就有不同麼?告訴你,在我眼裏,你永遠隻是一個殺手而已!”

餘飛冷眼看著左侍者一陣,一字一字道:“請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

左侍者看到餘飛眼中充滿殺氣,但他也想趁此機會到教主麵前要求教主撤掉餘飛的聖男之職,也不擔心餘飛會把他如何,慢慢道:“你隻不過是一個殺手而已!”

沒等左侍者說完,餘飛已經雙掌齊出,同時拍向左右侍者。(4)

左侍者嘴裏叫道:“好,好,今天之事分明是你設的局,若不在教主麵前說明此事,我們兄弟誓不為人!”

左右侍者正中餘飛的一石二鳥之計。餘飛心裏暗暗高興,出手之下,毫不留情。強大的開山排水神功功力向左右侍者逼去,左右侍者堅持不住,身子連連後退。餘飛此時先下手為強,用盡全力拍向左右侍者。左右侍者慌亂之中無法閃避,隻得硬接餘飛的掌。開山排水神功威力強大無比,左右侍者武功再高也難以抵擋。

卻在此時,一個黑影飛馳而至,接下餘飛一掌。

來者自然就是木棉教主。當今之下,除了木棉教主沒有人可以抵擋餘飛的開山排水神功。

教主道:“都是本教中人,聖男何以出此重手?”

餘飛微笑道:“教主有所不知,二位自恃是教中功臣,不把屬下放在眼裏,出言汙蔑屬下,還設計要害拜月堂堂主劉常。”

教主問左右侍者道:“果真有此事?”

左侍者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

餘飛笑道:“二位如何變成一個敢說不敢做的鼠輩了?二位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教主不信可以問問其他在場的兄弟。”

原來拜月堂的見劉常被捉,又聽餘飛這麼一說,更是相信這是左右侍者所設的局。現在教主在場,他們也不畏懼,都在附和餘飛的話。餘飛帶來的人也在附和,結果弄得左右侍者目瞪口呆,氣得半晌說不出話。

教主停了一會,說道:“此事誤會,十五石糧事小,對付各門派事大。劉常之罪就交由聖男處理,左右侍者應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內事由聖男全權主持,你兄弟應多配合。今天之事就此算了,糧食由原來後衛司送。”說時身子一飄,頓時消失了。

左右侍者看看餘飛,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便走了。

餘飛笑道:“二位今天走運,下次可就沒那麼好了。”

餘飛走進牢裏。這牢正是當初囚禁餘飛的地方。餘飛把所有人叫出去,獨留自己與劉常。劉常一身被鐵鏈鎖著,餘飛微笑道:“當初是我在這裏,如今卻成了你在這裏,位置換過來了,劉堂主,你覺得這有意思麼?”

劉常輕輕笑道:“公子這一石二鳥之計還真不錯。隻是別人看不出來罷了。”

餘飛道:“你總算看出來了。隻是有點遲,我這就殺你。沒辦法,誰叫你是梁儀天的人,要怪隻怪你命不好,為梁儀天賣命的都沒有好下場的。”

劉常道:“從公子安排我送糧時我便知道公子要做什麼了,如何說遲呢?”

餘飛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去?”

劉常笑道:“若非這樣,我又如何知道公子是個做大事的人呢。對比之前,公子的確不同了。所以,劉某也算放心了。”

餘飛奇怪問道:“你放心什麼?”

劉常道:“自公子進木棉教來,我是否讓公子為難過?”

餘飛想了想,道:“那倒沒有。可是你終究是梁儀天的人,我不殺你不行,我還要把這個木棉教給搞爛搞死呢。”(5)

劉常道:“公子這麼做本來沒什麼錯,隻是如果殺了我,那公子還真的錯了。”

“哦?怎麼個錯了?”

“劉某向來少說話,今天破例說了這麼多,公子應該想到什麼吧?”

“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如果你說這些話是想讓我不殺你,那你錯了。無論如何,我今天非殺你不可。”

“如果公子聽了我所說的話還下得了手,那劉某即成了一個冤鬼了。”

“冤鬼?”

“請公子先把我的鐵鏈解開。”

餘飛微笑道:“你以為我會這麼傻麼?”

劉常也笑道:“不解開那才是真正的傻。公子已經練成蓋世神功,還怕敵不過劉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