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妍走之後安雪漫就瘋了。
我不惜重金請來了全國最著名的精神病醫生柳盛放,並告訴她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安雪漫給我治好。
都說時光如梭,然而,妍妍走後,我生命裏的每時每刻都如同煎熬,過去沒有她的三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竟仿佛比我往常經過的所有時光都要漫長。
我一個人站在孤寂的院子裏,恍惚望著那隻悠蕩在風中的秋千,時間似乎拉回到當年我和她還是夫妻的那段日子,那時的她總喜歡坐在這隻秋千上,玲瓏的小臉沐浴在暖和的陽光裏,總是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無害……
“咳!”
念起了她,胸口不由窒悶的厲害,我禁不住重重咳出了聲,嘴角黏黏膩膩的,順手擦了去,手背上沾滿妖嬈的鮮血。
當年我望向天是多麼不可一世呢,如今竟然變得像個病入膏肓的文弱書生一般,似乎隨時都有猝死的可能,想一想實在是諷刺。
“望先生……”
柳盛放快步走到我麵前來,然後就這麼看著我的臉怔住了。
我知道她在吃驚什麼。
顧夕妍這一走仿佛把我的靈魂也抽離了去,我嚐盡了煎熬的滋味、每時每刻都活在自責和悔恨裏,經曆了這三個月我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每次心痛到吐血之後臉色都會像白紙一樣蒼白。
我淡淡望著她,“什麼事,說。”
“望先生。”柳盛放低下頭不敢看我,
“安小姐剛剛恢複了清醒。”
“知道了。”
我轉身。
柳盛放跟在我身邊,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說道,“雖然我是一名神經科醫生,但是對人體其他方麵也有所研究,望先生,我看得出您最近的病情又嚴重了。”
我沒有答話,隻是快步向前走著。
“望先生,你也知道木已成舟,一味的懷念她隻會使你更加痛苦,你和她總之是絕無可能了,我聽說了,她已經和寒先生結了婚,而且正在盡力要他們的孩子……”
“夠了!”
我厲聲打斷她的話,心裏的疼痛翻江倒海仿佛要把我吞噬了,陡然一大口鮮血噴湧上來,口中滿滿的都是血腥氣息。
她和寒清許已然結婚——
以三年前那個死去的顧夕妍的身份——
這個事實像是喂了劇毒的刀子般一下接一下的淩遲著我的心髒。
一個月前我就得知了這件事,這一個月裏,這個殘忍的事實無時無刻不像夢魘一般纏繞著我,令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這一刻,這些痛苦陡然化作對安雪漫的恨,我咬碎了鋼牙,硬生生的把這口鮮血咽下,快步走到安雪漫的房間外,“咚!”的一腳把門踹開。
安雪漫正坐在書桌前,這樣的變故先是驚得她麵色一變,然後她激動的站起來,
“向天,你過來看我啦!”
我冷冷一笑,嘴角沾著血,就這樣一瞬不瞬的觀察著她,我想這一刻我的目光足夠把她殺死千萬遍。
看得出,在我不惜代價的醫治之下這個女人終於清醒了,或者說,至少此時此刻她不是個沒有理智的瘋子,而是個有著正常感情的清醒女人——
隻有清醒的她才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叫痛不欲生!
我在口袋裏拿出手機,在這個女人麵前撥出一個電話,當著她的麵一字一句說道,“把肖子夜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