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姻是一團麻
13、失婚女人
接連一個星期，曉荷奔波在公司的各個樓盤之間，從不同的方位尋找樓盤的優勢。因為她有過到處看房的經曆，體驗過那種對房子的渴望，所以總能抓住房子打動人心的一麵，她拍照、後期製作，配上貼心的旁白，做成不同的廣告方案，然後交給廣告部經理，盡量避免和蘇逸軒碰麵。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麵對自己的生活，自己可以否定、懷疑，但是容不得任何人指手畫腳，更別說像蘇逸軒那樣信口開河了，其實曉荷後來想想，那是蘇逸軒在重壓之下的酒後醉話，不值得當真，可是她卻忍不住像護犢的母親一樣反擊，由此看來，魏海東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曉荷避免和蘇逸軒見麵，蘇逸軒倒也知趣，一直沒有和她聯係，後來她才通過同事知道蘇逸軒出差了，曉荷聽到這個消息，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有點不安，她想起在她無助的時候他對她的關懷和幫助，想著他現在麵對的壓力和痛苦自己卻愛莫能助，心中有一點自責。
曉荷在心裏安慰自己，在蘇逸軒困難的時候，雖然她沒有給他什麼安慰，但她的廣告創意還能派上用場，自從那些策劃方案通過廣告部經理報上去之後，銀都公司的廣告又開始見諸報端，溫情的圖片、知心的話語配著打動人心的促銷活動，讓人很是動心，她聽銷售部的同事說，上周的房產成交量開始攀升，這可能是她的廣告創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冬去春來，人們的消費熱情開始複蘇，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說不定公司很快可以走出困境，大家不用為飯碗擔心，她也不用為蘇逸軒擔心了。
上班的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兩周時間就過去了，隨著春天的味道越來越濃鬱，曉荷的心情也越來越好，公司的房產成交量持續攀升，同事們的臉色也像春天的陽光一樣燦爛，讓人感覺輕鬆不少。
不過最讓曉荷高興的是魏海東可以上班了，雖然他一直刻意瞞著她，但她知道魏海東去上班並且很快適應，嘴上埋怨他不該不顧自己的身體，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魏海東能順利融入到工作中去，就說明他沒有留下後遺症，他們家終於闖過了這一劫。
上班以後的魏海東心情好了很多，下班以後回到家，還是不知疲倦的樣子，給天天講故事、陪父母聊天，有時候也給曉荷講一些單位的事情，對她噓寒問暖，每當這個時候，曉荷就有一種苦盡甜來的感覺，隻是自從那一次她拒絕以後，魏海東對她再也沒有親昵的表示，他們之間仍然隔著一層摸不著、看不見的膜。
不過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曉荷現在每天準時上班，下班回家就可以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不必和以前一樣像個陀螺似的旋轉不停，這讓曉荷很滿意。
唯一讓曉荷苦惱的是自從公公婆婆來住以後，對孩子有求必應、百依百順，弄得天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自理能力退步不說，脾氣更是大得嚇人，讓曉荷很是擔心，這件事情她作為兒媳婦不好對老人說什麼，隻好和魏海東說了幾次，讓他和父母說說，也不知道他說了沒有，她隻好不顧老人反對，堅持讓天天上幼兒園，下半年就要入學了，這個樣子下去可不行。
上午，時間已經接近十點，辦公室的窗外陽光燦爛，辦公室裏人人都在電腦前忙著，曉荷翻一下備忘錄，今天手頭的事情不算多，她忽然想起從開始上班就一直忙，沒有顧得上和韓冰聯係，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想著中午下班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約她一起吃個飯、逛逛街。春天來了，她需要添置一件小外套。
想起韓冰，讓曉荷很是擔心，俗話說離婚不是兩個人感情的結束，隻有當一方開始新的感情時才算是真正的結束。看來真是這樣，韓冰和邵強因為邵強的婚外情離婚以後，因為韓冰向來大大咧咧的，家裏的大小事情向來都由邵強操心，所以即使離婚以後，遇到事情她也習慣了問邵強，而邵強不知是出於感情還是愧疚，每次總是隨叫隨到，兩個人你來我往，反而比以前還融洽。
曉荷一直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是有感情的，說不定哪天一高興就複婚了。可是好景不長，曉荷有一天見到韓冰，看她眼睛紅紅的，追問之下才得知，邵強居然和那個叫姚麗的女人結婚了。
本來，韓冰沒覺得怎麼樣，既然他們離婚了，人人都有重新開始的權利，隻是在邵強結婚後不久，韓冰有一次打電話過去問邵強煤氣本放在什麼地方了，沒想到是邵強的新婚妻子接的電話，她明確告訴韓冰：邵強現在是她的老公，請她以後不要再打電話找邵強。韓冰氣得當時就把電話摔了，但是生氣也沒有辦法，畢竟人家現在才是名副其實的邵太太。
曉荷聽了韓冰的話很是難過，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她知道韓冰心理的落差，隻是那時候魏海東還住在醫院，她被魏海東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也沒顧上勸慰她。
現在，手頭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她覺得很有必要把韓冰約出來好好聊聊。
想到做到，曉荷拿起手機給韓冰打電話。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韓冰的聲音懶懶地，以前聽到逛街的消息就亢奮的她現在對曉荷逛街的提議也興致不高，曉荷好說歹說才讓她答應出來，兩個人約定在新開的一家商場門口集合，先去吃飯再去逛街。
掛了電話，曉荷收拾收拾就出了公司，可在正午的太陽下等了好久，才等到姍姍來遲的韓冰，曉荷迎上去正要抱怨幾句，卻被眼前的韓冰嚇了一跳。
韓冰沒有化妝，臉色看上去憔悴不堪，眼周還有大大的黑眼圈，身上穿著一套鬆鬆垮垮、根本看不出體形的衣服，和以前時尚摩登、充滿活力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韓冰，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曉荷迎上去，抱怨的話早就沒有了蹤影，隻是關切地問。
韓冰看看穿著優雅得體的曉荷，再看看邋遢的自己，無所謂地聳聳肩膀說：“沒事，就是心情不好，懶得捯飭，別說這個了，咱們先去吃飯，我餓了。”
曉荷看著韓冰意興闌珊的樣子，不好再問什麼，隻好跟著她走。兩個人來到商場附近的一家韓國菜館，韓冰讓曉荷點菜，曉荷看著韓冰的樣子，心情大打折扣，於是隨便點了點東西。
等服務員退下，曉荷看到韓冰拿出一盒煙和打火機，熟練地點上，她那一氣嗬成的動作讓曉荷目瞪口呆。
“韓冰，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你以前不是說抽煙是對女性容顏的摧殘嗎？”曉荷一邊說著一邊欲上前把韓冰手裏的煙給搶下來，可是韓冰一轉身躲開曉荷，熟練地吐出一個優美的煙圈說：“別鬧了，你就讓我抽一支吧，人是永遠沒法對抗自然規律的，即使保養得再好，歲月也會在你臉上留下痕跡，不是嗎？再說現在對我來說，摧殘容顏算什麼呀，我以前保養得那麼好，邵強不還是跟別人結婚了？”
“怎麼？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我說你幹嘛和那些人過不去啊？狗咬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去咬回來？”曉荷看著韓冰有點不解，她覺得韓冰不應該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
“曉荷，我就是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呢？明明是她破壞了我的婚姻，我沒有說她什麼，她現在扶正了，倒咄咄逼人起來，真是太可恨了，我絕不會放過她的。”韓冰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氣得臉色鐵青。
曉荷看著韓冰的樣子有點心痛，但她也隻能勸她：“算了，韓冰，不管怎麼說，當初是你不要這段婚姻的，現在他們結婚了，你也該學著獨立了，你那麼能幹，我就不信那些生活的小事你自己處理不了。”
“事情我能處理得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和邵強離婚，我們七年的婚姻啊，我人生最美的時光都耗在邵強身上了，卻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韓冰憤憤不平地說著。
“韓冰，別這樣想，今天的生活是你自己選擇的，事情要往好的方麵想，說不定你很快就能遇到一個更是適合你的人呢？”曉荷好言相勸。
“遇到一個更好的人哪那麼容易？現在這個社會，好一點的男人都被圍城裏的女人看的死死的，偶爾逃出來幾個，不是早就有了再婚目標就是眼高於頂，三十多歲的女人隻能是被挑揀的份，我這輩子算是被邵強毀了。”韓冰說得心灰意冷，曉荷隻好繼續勸：“看你，以前的時候讓你珍惜邵強，你那個樣子，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現在又說得這麼慘，至於嗎？”
“真的，曉荷，你不知道，我現在特別害怕回家，家裏冷冷清清的，特別是夜晚，人家家裏都燈火通明、其樂融融的，就我一個人，孤家寡人一般，我有時候就想，在深夜，如果我得了急病，肯定一個發現的人都沒有。”韓冰說著，一行清淚在煙霧中落下來，她急忙抬手擦去，可還是被曉荷看到了。
曉荷伸出手，握住韓冰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隻手，柔聲說：“韓冰，你千萬別這樣想，人生的緣分是無處不在，說不定陪你過下半輩子的那個人現在正在尋找你，明天就來到你身邊呢？我能理解你的感覺，人都有一種慣性，對自己固有的東西不肯放手，特別是當這個東西被別人拿走之後，更覺得他寶貴到不可替代，其實現在回頭想想，你和邵強的婚姻真的讓你那麼難以割舍嗎？你不是一直嫌他不上進，沒有生意頭腦，沒法跟上你的步伐嗎？現在你有了新的機會去選擇，幹嘛不去嚐試呢？”
韓冰聽了曉荷的話，終於平靜了一些，她把吸剩的煙蒂放在煙灰缸裏，看著曉荷說：“曉荷，和你說說話真好，我這段時間，感覺走進了一條死胡同裏，一想起邵強和那個女人生活在一起，再看看自己淒涼的生活，我恨不得殺了他們，所以沒心思做事，更沒心思打扮，現在聽你說說好多了，我感覺人生的變故就是一個坎，你邁過去，等回頭看看當初真傻，邁不過去，可能就真的不行了。”
“怎麼會呢？你在我心目中可一直是一顆打不垮、捶不爛的鐵豌豆。”曉荷看到韓冰臉色舒緩下來，急忙開玩笑說。
韓冰聽了苦笑一下說：“什麼呀，我以前也覺得自己挺能幹、挺堅強的，生意場上那麼多事都能獨擋一麵，現在才發現我這個人其實就是一隻紙老虎，看上去嚇人，其實一戳就倒。”
“哪裏的話，誰的人生不會遇到點想不開的事情？俗話說困難像彈簧，你弱他就強，我感覺困難像大山，有時候你從這個角度去看，高不可攀，怎麼都是無法逾越的，但是換一個角度，就柳暗花明了，所以是態度決定一切。”曉荷深有感觸地說，當初麵對魏海東背叛的時候，她何嚐不是這種感覺。
“是呀，換一個角度，人生就是另一種境界了，但是這個角度，卻不是任何人都能變換自如的。”韓冰心情還是有點低落，但比剛才好多了，這時正好服務員開始上菜，曉荷急忙轉移話題說：“好了好了，不開心的話咱們不說了，先吃飯，吃飽了，自然就開心了。”
於是兩個人開始吃飯，直到吃到一半的時候，韓冰才突然想起來似的看著曉荷說：“對了，從咱們坐下就聽我在嘮嘮叨叨，也沒問問你怎麼樣，現在和魏海東過得好嗎？”
曉荷想起和魏海東那種別扭的生活，心裏咯噔一下，但麵上仍然平靜地說：“我們有什麼好不好的，都是老夫老妻了，就那樣過吧，不過魏海東現在比過去強多了，回家搶著幹活照顧孩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哦，這倒是挺好的，不過我更關注的是你的心理感受，你走過的路我也走過，所以我希望你別再走，以前我和你說過，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每當和邵強親熱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樣子，所以根本沒法過下去，現在想想，那時候完全是一種不平衡的感覺在作怪，你現在既然選擇原諒他，就要徹底放下過去，不要糾纏，那樣對你對他都是一種折磨。”韓冰看著曉荷語重心長地說。
曉荷放下筷子，歎口氣說：“你說得對，可是有些事情，說說容易，做起來卻是很難的。”
“你別想那麼多了，我現在感覺當初真的沒必要，多大的一點事啊，你的手不小心弄髒了，還就永遠不用這隻手吃飯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別把自己內心的那點潔癖當回事就沒事了，來，往前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與往事幹杯。”現在換韓冰安慰曉荷了，她舉起手中的飲料說。
“好，與往事幹杯。”曉荷笑一下，與韓冰碰碰杯，她轉過頭，看到窗外陽光明媚，忽然有點心傷，人們都說夫妻是世界上最親近的關係，而在她和韓冰這裏，丈夫成了傷害她們的根本，而真正能支撐彼此走下去的，是朋友，她和韓冰真可以算是患難之交了。
14、上司和下屬
這天中午當然沒能逛街，吃過午飯後，曉荷又給韓冰講了很多幸福的再婚夫妻的例子，直到韓冰重新燃起對生活的信心才匆忙趕回公司上班。
曉荷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上班時間了，她快步走到電梯口，發現電梯的門正要合攏，急忙喊了一聲：“請等一下。”一隻大手伸出來撐住了電梯，曉荷才得以一個箭步衝進電梯，當她站穩了剛要道謝的時候，卻發現電梯裏的人是蘇逸軒。
自從上次和蘇逸軒不歡而散，曉荷其實一直是惴惴不安的，她也感覺自己當時太言辭激烈了。不管怎麼說，在職場上，蘇逸軒是她的上司，是她的衣食父母，現在經濟危機，每天看到報紙上各種企業紛紛裁員和招聘會上擠得水泄不通的消息，她看看周圍優美的工作環境，想想工資卡上不算低的薪水，實在感覺那天的表現真是冒險，雖然她在工作上兢兢業業，但偌大的銀都公司並不缺乏兢兢業業的員工，蘇逸軒之所以器重她，無非是對她有那麼一種莫名的情愫，但如果她真的把這種情愫當成自己職場的免死牌，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曉荷知道，蘇逸軒是一個驕傲的人，而所有驕傲的人都有著不可挑戰的權利和自尊，她那天的表現別說是麵對自己的上司，就是一個朋友也算是挑戰了他的底線，如果蘇逸軒不夠大度，當天就有可能讓她辭職走人，而他沒有讓她辭職，隻能說明他大度或者她在公司還有那麼一點用處，所以今天，她決定緩和一下兩個人的關係。
“蘇總您好，出差回來了？這次出去還順利吧？”雖然猛不丁見到蘇逸軒讓曉荷有點不自然，但她還是很快調整情緒，禮貌而又關切地說。
蘇逸軒看著曉荷，十幾天沒見，可以看出來她生活得不錯，精神很好，膚色看上去白皙細膩，再配上得體的衣著，整個人有著成熟女人的那種魅力，這讓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上次曉荷的話對蘇逸軒的打擊很大，他長這麼大，還真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樣下不來台，他當時很生氣，不是沒有考慮過讓她離開公司，麵對一個讓你不快的人，權利是一個好東西，而且他也覺得曉荷每天在眼前，可遠觀而不可靠近很痛苦，想著她離開了公司，時間長了，他就有可能就把她忘記了。
可是，就在想要辭退曉荷的時候，他卻忍不住為她著想，她一個女人，年過三十，孩子年幼，老公身體不好，如果失去這份工作，她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份合意的工作了，而且他不能不承認，曉荷在房產廣告方麵，的確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的。別的不說，就說她這段時間設計的那些廣告策劃，那是真正有生活磨礪和獨到的眼光才能設計出的創意，所以他收到那些文案，二話不說就拍板刊登，結果當然是不出所料，所以他不能辭掉曉荷，隻能繼續麵對這種她人在眼前、心在天涯的局麵了。
蘇逸軒本來打算再見到曉荷，絕對表現出上司下屬、公事公辦的態度，可是他這十幾天出差在外，白天忙碌一天，晚上還是忍不住會想起她，現在聽到她關切的問候，緊繃的情緒立刻土崩瓦解，想繃了繃不住，隻好像以前一樣隨意地說：“嗯，事情辦得還算順利，你還好吧？”
“挺好的，春天來了，天氣好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明媚了。”曉荷也隨意地說，她盡量把話題停留在天氣上，很怕不小心再讓兩個人陷入尷尬局麵。
“是啊，春光明媚，人都會變得開心一些。”蘇逸軒感歎著，隨即想起廣告的事情，順口說道：“對了，你的廣告創意我看了，做得很好，刊登後的效果也不錯，我正要告訴廣告部對你提出表揚呢，公司會按照獎勵製度進行獎勵的。”
“謝謝蘇總，這是我應該做的。”曉荷謙和地說著，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那種莫名的疏遠，於是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裏，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電梯緩緩上升，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變化，蘇逸軒很不習慣這樣和曉荷相處，他停頓了一下，低聲說：“曉荷，那天我喝多了，說過的話請你不要在意，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啊，現在居然肯低頭向她道歉，曉荷的心裏是不無感動的，她抬起頭看他一眼，笑著搖搖頭：“蘇總，你太客氣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們當然是朋友了，我永遠忘不了你對我的幫助。”
曉荷的樣子讓蘇逸軒笑了起來：“你看看，又來了，我就知道你會說這些，咱們不是說好不說感謝的話的嗎？”
曉荷看著蘇逸軒的笑容，感覺兩個人之間的疏遠頓時煙消雲散，也笑著說：“嗬嗬，習慣了，沒辦法，誰讓我欠你人情呢。”
“什麼話，要這麼說，你幫我輔導苗苗，我還欠你人情呢。”蘇逸軒不滿意地說。
“好好好，咱們兩不相欠。”曉荷知道這個話題理論起來沒完，急忙打住。
“這還差不多。”蘇逸軒露出滿意的笑容，突然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曉荷，這一次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努力和鼓勵，公司可能很難走出困境，現在好了，我這次去北京拿到了足可以幫助公司度過難關的貸款，我們的新樓盤很快可以開工了，你做好準備迎接新的挑戰吧。”
“真的嗎？太好了。”曉荷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地說，她還想說點什麼，可是電梯門開了，蘇逸軒看她一眼，眼裏是對她未說的話了然於心的眼神，她笑了笑，兩個人點點頭告別。
窗外的陽光很好，曉荷站在走廊裏看著蘇逸軒挺拔的背影，心情豁然開朗，公司度過了難關，她和蘇逸軒的隔閡解除了，看來她可以專心來應對和魏海東的關係了，韓冰說性愛是女人最有效的美容方式，看來她要考慮一下了，人們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怎麼能讓這大好的春光就這麼溜走呢？
可是此時的曉荷沒有想到，幾個小時以後，她和魏海東不是在自己家的大床上翻雲覆雨，而是開始了公公婆婆到來後的第一次家庭大戰。
15、婆媳對對碰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話說曉荷和海東爸媽的關係雖然表麵上一直不錯，但其實挺微妙的，因為在魏海東和曉荷剛談戀愛的時候，海東爸媽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考大學的時候成績優異，連縣裏的幹部都到家裏來賀喜，讓老兩口在村裏好好風光了一把，而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覺得兒子找媳婦怎麼也要找個城裏的高幹子女，最不濟也能找個城市的獨生女，他們麵朝黃土背朝天幫不上兒子什麼忙，以後兒子在城市裏買房子什麼的，老丈人家好歹能拉扯一把。
可是等到兒子喜滋滋地說有了女朋友，一打聽，居然還是農村人家的孩子，而且才是大專生，怎麼都感覺這個曉荷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如意算盤落了空，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所以老兩口堅決反對，無奈兒子吃了秤砣鐵了心，他們也隻好讓步，曉荷和魏海東這才喜結連理。
為此，曉荷沒少奚落魏海東，說他一沒錢二沒房，就憑著長得不錯就想找人家城市的獨生女，等著城裏的老丈人幫襯，這和吃軟飯有什麼兩樣？好在她說歸說，但是愛屋及烏，對他的家人還不錯，每次回老家都買這買那十分周全，回到家也手腳勤快、待人和氣，後來又生了兒子，海東爸媽也慢慢接受了這個並不十分滿意的兒媳。
但是，正所謂遠了香、近了殃、一個屋裏不搭腔，以前海東爸媽在老家，魏海東和曉荷一年回去幾次或者海東爸媽過來住幾天，還沒等熟絡就分開了，所以都互相謙讓，關係還好，但是海東爸媽到這裏來住以後，天天一個鍋裏抹勺子，婆媳間的矛盾就漸漸多了起來。
海東爸媽主要是嫌曉荷不夠關心魏海東，在醫院的時候還好，照顧得很周到，但出了院以後，她工作一忙起來就不管不顧了，有時候還指使海東幹點什麼，這在兩位老人心裏是很難接受的，在他們老家男人是家庭主力，應該格外嗬護，何況海東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其次是海東爸媽接受不了曉荷三天兩頭往家裏買東西，可能是因為剛搬了新家的緣故，曉荷今天買一個台燈，明天買一塊桌布，天天像搬倉鼠一樣往家裏買東西，老人覺得又不是家裏必須的東西，這要糟蹋多少錢啊？
這些問題海東爸媽暗地裏和魏海東說了好多次，希望他能說說曉荷，但是魏海東能說什麼？別說現在的女人是社會的半邊天，都有自己的工作也是家裏的經濟支柱，就是曉荷不上班靠他養著，她能在關鍵時候對他不離不棄，他也不能說什麼，更何況他們現在的夫妻關係很微妙，所以他一直拖著不說，曉荷也就不明就裏地繼續往家裏買東西。
而曉荷對海東爸媽的意見也不小，主要集中在消費觀念和孩子的教育上，老人一輩子節儉習慣了，在兒子家也放不開，買菜總是挑最便宜的買，還不舍得做，一頓飯除了給魏海東和天天做點有營養的東西，其他人一律青菜蘿卜，還不舍得放油，做菜能用半兩油的話就絕不會用一兩油，而且上頓剩了下頓接著吃，吃得曉荷都不想回家吃飯了。
而最讓曉荷不能理解的是在生活上這樣節儉的老人，對天天卻是有求必應，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天天和他們在一起兩個月，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理能力急劇退化不說，脾氣還特別大，想要什麼不給買就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