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看著衛生間裏潔白的牆壁想,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一家人生活在屬於自己的房子裏,相親相愛,其樂融融,她很想走進房間,心無芥蒂地和父子倆嬉鬧一番,可是她想到過去,想到林菲,心就忍不住冷下來。
是的,曉荷不能否認,她和魏海東從表麵上看,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過去。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他們還是有著無法彌補的隔閡,就像人們說的破鏡重圓,鏡子打碎了,雖然可以再次拚粘起來,但是有些裂痕是永遠沒法消除的。
曉荷很焦慮,其實對於和魏海東的關係,她也想改善,這樣過下去,魏海東難受,她也不好過,她為此還上網查了很多資料。網上說,對於婚姻中出軌的另一半,如果決定原諒,繼續維持兩個人的婚姻,就要放眼未來,不要揪住過去不放,如果實在放不下,還不如離婚放彼此一條生路。
可是真的要放棄這樣的婚姻嗎?曉荷想起天天對魏海東依戀的樣子,想起魏海東歉疚的目光,看看眼前一派光鮮的家,她搖搖頭,把搓幹淨的衣服放在水裏漂洗。
一遍,兩遍,三遍,衣服漂清了,顯現出本來的顏色,她多麼希望感情也能像衣服一樣,弄髒了,洗幹淨,就能像從前一樣,可是感情畢竟和衣服不一樣,那些關於林菲、關於魏海東帶給她的傷害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一到她和魏海東靠近的時候就跳出來,製造她和魏海東的距離,她也不知該怎麼樣才好。
5、兩床被子的距離
臥室裏,魏海東正和天天在床上猜謎語,誰輸了就刮對方一下鼻子。魏海東輸了,天天要刮一下他的鼻子,他隻好伸著頭等著天天來刮,天天咯咯地笑著,把手舉得高高地,落下來卻隻是輕輕一下。
燈光下,魏海東看著天天的小臉因為高興而燦爛地舒展著,他有點心酸。這麼多年,他整天忙於工作,陪天天的時間很少,其實孩子是很容易滿足和快樂的,他決定以後不管工作多麼忙,也要多抽時間陪孩子。還有,他現在才知道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孩子多重要,他也要好好修複和曉荷的關係,給孩子一個安定溫暖的家。
父子倆正嬉鬧著,門被輕輕推開,曉荷走進房間,手裏拿著要晾曬的衣服往陽台走。魏海東看到曉荷,急忙低聲對天天說:“天天,快看誰來了,你媽媽忙了一天很辛苦的,你想一想該為媽媽做點什麼呢?”
天天聽到這話,急忙從床上跳起來,拉著曉荷說:“媽媽,我真是太喜歡在咱們自己的新房子裏和爸爸媽媽一起玩,你忙了一天,累壞了,別幹活了,我們一起玩吧。”
曉荷看看坐在床上的魏海東,躲開天天,一邊往陽台走一邊說:“天天,你先和爸爸玩一會,媽媽去把衣服晾上。”
出師不利,天天撅著嘴巴回到床上,魏海東摟著他繼續出主意:“天天,媽媽以前累的時候,不是最喜歡讓你給她捶背嗎?我看媽媽現在就很辛苦,等她回來咱們給她捶背吧?”
天天點點頭,等曉荷從陽台回來,天天立刻跳下床拉住她說:“媽媽,你忙了一天辛苦了,我給你捶捶背吧。”
看著天天乖巧的樣子,曉荷心裏一軟,不忍心再拒絕他,隻好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坐在床上,天天乖巧地用小手捶著她的後背。
魏海東坐在床上,看著天天輕輕捶著曉荷的後背,他的力氣畢竟太小了,而且毫無章法地亂捶,他忍不住伸出手,試探地在曉荷背上捶了一下,他感覺到曉荷脊背上肌肉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鬆下來,於是就有節奏的捶了起來。
累了一天,有人給捶捶背的感覺真是很舒服,雖然曉荷的心裏疙疙瘩瘩地,但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猛地被推開,魏海東急忙停住手,曉荷也條件反射般站起來,他們看到海東媽從門縫裏探進頭,對天天說:“天天,該睡覺了。”
魏海東和曉荷麵麵相覷,海東媽也感到了不自在,急忙解釋說:“已經九點了,天天該睡覺了吧,以後就讓他跟著我們睡,你們年輕人事情多,也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次對天天說:“天天,快點跟奶奶走。”
天天聽到奶奶的話立刻反對:“不,我今天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天天,你都是大孩子,你爸爸身體不好,媽媽這一陣子夠辛苦了,你還是跟爺爺奶奶睡吧,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海東媽耐心地和天天解釋著。自從她得知海東受傷的消息到濟南,一直牽掛海東的病情睡不好,加上照顧天天,很疲憊,按說今天海東出院了,她可以輕鬆一下。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總感覺海東和曉荷之間有點不對勁,曉荷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們很熱情,對海東照顧得很周到,可是她就是感覺不對勁,沒有什麼事情,她當然不好問,但想到兒子再也經不起波折了,隻能繼續照顧孩子,讓小兩口有自己的空間。
“不嘛不嘛,我就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天天繼續央求著,還拉著曉荷的手晃來晃去。
“媽,要不今天讓天天在這裏睡吧,這段時間您也辛苦了。”曉荷看到天天的樣子對海東媽說。
海東媽急忙阻止:“不用不用,要說辛苦,你這一段時間最辛苦,再說海東還是病人,天天和我們睡已經習慣了,你們好好歇歇吧,天天,咱們去讓爺爺給你講故事去。”
畢竟是小孩子,天天一聽到講故事,立刻高興地跟著奶奶走了。天天一走,房間立刻寂靜下來,魏海東坐在曉荷的背後,拿不準是不是要繼續給曉荷捶背,兩個人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曉荷站起來,一邊整理被子一邊說:“你也早點睡吧,今天折騰了一天。”
魏海東點點頭,關切地對曉荷說:“好,你也早點睡吧,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不是明天還要上班嗎?”
曉荷不說話,低著頭把被子整理好了,讓魏海東在床上躺下,腦子裏快速地思考著,她知道她和魏海東是夫妻,早晚要麵對同床共枕的時刻,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熟悉而又陌生的魏海東。
魏海東躺下後,曉荷拿起剛從陽台收回來的衣服心不在焉地疊著,腦子裏卻像開水一樣沸騰。新房是兩室一廳,公公婆婆和天天住著一間,她如果不想和魏海東同床共枕,就隻能睡到客廳裏去,那樣不但會讓公公婆婆疑心,也會讓他們的夫妻感情更加尷尬,所以她決定等魏海東睡著了再睡。
曉荷把臥室的大燈關了,把床頭的小燈打開,給魏海東蓋好被子,然後告訴他還要把客廳收拾一下,就走出了房間。
客廳的燈光柔和地傾瀉著,使得房間倍加溫馨,曉荷一遍一遍擦著茶幾,使透明的茶幾已經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了,她還不停地擦著,心裏還在思考著那個問題:今晚怎麼睡?
曉荷一邊擦茶幾一邊想著以前她和魏海東的感情很好的時候,兩個人從來都是同睡一個被窩,男人火力大,肌膚冬暖夏涼,她戲稱魏海東是天然的熱水袋和降溫袋。可是如今,他們雖然還是夫妻,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沒有任何隔閡的感覺了。
茶幾終於擦完了,曉荷站起來捶捶酸痛的腰,拿著睡衣到衛生間去換。鏡子裏,她消瘦的身影依然曼妙,隻是臉色憔悴了很多,她撫摸著不再光潔的肌膚,輕輕歎一口氣,其實她很想投進魏海東寬大的懷抱。這些日子,她太累了,她是一個女人,需要一個堅實的臂膀。可是一旦靠近他,她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她知道他也很可憐,在這樣的時候需要安慰,隻是他們像兩隻受傷的刺蝟一樣,無法靠近,隻能各自療傷。
夜已經深了,曉荷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輕輕推開臥室的門,她看到魏海東在床的另一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就躡手躡腳地從櫥櫃裏又拿出一床被子攤在床上,然後屏住呼吸鑽進去。
春天的夜晚,風很大,掠過樓頂發出呼嘯的聲音,曉荷躺在床上,很疲倦,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想著:難道她和魏海東就這樣下去嗎?難道她苦苦挽留的婚姻就這樣名存實亡嗎?
可不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起碼目前,她做不到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曉荷越是這樣想,越是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是想翻身,於是小心翼翼地翻來覆去,生怕驚動了旁邊的魏海東。
其實魏海東也沒有睡著,在曉荷重新拿一床被子在他身邊躺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因為期待太久而感覺急速墜落。
魏海東在心裏感覺悲哀,這兩個月,曉荷衣不解帶地在醫院照顧他,讓他感激的同時也讓他愛戀,他以為她真的原諒他了,他感覺自己從身體到內心都離不開她了。在醫院,他雖然躺在床上,但還是渴望情感的交流,很多時候,曉荷近在咫尺,他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內心裏很有衝動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可是曉荷一直像個高級護工一樣對他照顧得麵麵俱到,卻不肯有半點感情流露,這讓他無所適從。
當然,魏海東知道他作為男人,在男女問題上應該主動一點,但是麵對曉荷他卻不敢妄動,因為他了解曉荷的性格,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打破了她心中的完美,這個時候他主動出擊,她很有可能說出“別碰我”之類的話,那樣他就真是無地自容了。
現在,終於出院回家了,他真希望能和曉荷在一起,兩個人躺在床上,哪怕什麼也不做,隻是像以前一樣隨意地聊一聊,可這似乎也成了奢望。兩床被子,他感覺有著千山萬水的距離,這一刻他明白了什麼是咫尺天涯。
魏海東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身體感覺麻木。窗外,夜晚的風越來越大,春寒料峭的風吹著將要發芽的樹梢,是錐心刺骨的摧殘,就像魏海東的內心。
6、暗暗的擔憂
早春的早晨,天亮的特別晚,快六點了,窗外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星星,怕冷似的眨著眼睛,讓人我見猶憐。
曉荷睜開眼睛,看著房間裏一片黑暗,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真想就這樣賴在舒適溫暖的被窩,這兩個月在醫院陪床,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可她想著今天第一天回公司上班,要早一點到才好,還是決定起床。
曉荷知道這兩個月魏海東也沒有睡好,不想吵醒他,所以也不開燈,摸黑拿過床頭的衣服披上,輕手輕腳地起床。因為海東媽每次熬粥不是把粥熬稠了就是熬稀了,魏海東比較喜歡喝她熬的粥,所以她想準備先到廚房把稀飯熬上,這樣等她上班了,魏海東也可以喝到她熬的粥。她對他的好,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可是,曉荷披上衣服,還沒有走到門口,房間的燈忽然亮起來,她回過頭,看到魏海東從床上坐起來,以為他還沒適應在家的休息規律,急忙小聲說:“吵醒你了?現在是在家裏,不是在醫院,不用等待醫生來查房,你多睡一會吧。”
魏海東沒有回答曉荷的話,而是看看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對曉荷說:“天還沒亮呢,你怎麼起這麼早?你這兩個月都沒睡好,還是再睡一會吧。”
“不用,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得早點到公司,把手頭的事情先理一下,你睡吧。”曉荷一邊說著,一邊回到床邊把魏海東垂在床邊的被子整理一下,她知道魏海東一直在看著她,但她不想與他的眼神對視,所以一直低著頭。
“曉荷,現在天還冷,你這兩個月太累了,我想還是再請幾天假休息一下吧,我怕這樣連軸轉,你的身體受不了。”魏海東看著曉荷疲憊的臉色擔心地說。
“不行,我到公司沒多久就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現在都出院了還不去上班,像什麼話,我的身體沒事,你不用操心了,倒是你,在家裏也要注意鍛煉,別偷懶,想吃什麼就讓爸媽給你做,要是不舒服趕緊給我打電話。”曉荷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門口,一邊用手當梳子把頭發梳理一下,用皮筋紮在腦後,一邊對魏海東說著,轉眼就推門出去了。
如果一個人不能自理,那麼他對別人的關心都會變成空頭支票,是毫無意義的。魏海東這樣想著,看著曉荷消失在朦朧的晨色中,無奈地靠在床頭歎口氣。
這邊廂,魏海東閑得無聊,那邊廂,曉荷卻忙得不可開交。她走到廚房,熟練地洗鍋淘米,用電飯鍋煮上,然後快步走到衛生間,因為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她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色很不好,於是用冷毛巾敷了敷眼周,使黑眼圈淡化一些,洗完臉後給自己化了個淡妝,這樣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她還想著今天要找一套色彩鮮亮一點的衣服穿上才好,雖然公司裏都知道她休假在公司照顧老公,但也不想讓大家感覺到她的憔悴。
曉荷回到臥室找衣服,看到魏海東正靠在床頭上發呆,知道他這兩個月已經習慣了有她在身邊安排生活,她猛地去上班,他難免會有失落感,於是安慰他說:“海東,你還是趕緊睡一會吧,我去上班,下午早點回來,你想吃什麼?我順路買回來給你做。”
魏海東搖搖頭說:“不用了,我現在吃什麼都可以,你上班已經夠辛苦的了,晚飯還是讓媽來做吧。”
曉荷聽到這話,也不再說什麼,風風火火地打開衣櫃找衣服,她找著找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停住手對魏海東說:“海東,你今天告訴爸媽,讓天天去上幼兒園吧,我看他最近都讓爺爺奶奶慣壞了,說幹什麼就要幹什麼,不讓幹就打滾哭鬧。我覺得小孩子還是要上幼兒園,可以培養良好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時間,可爸媽偏說上幼兒園的路上冷,可是孩子都上大班了,下半年就要上小學了,一定不能慣著他,要養成好的學習習慣。”
魏海東聽到這話沉吟了一下,他知道曉荷的意思,婆媳關係畢竟是微妙的,有些話他說出來可以,曉荷說出來就會讓老人接受不了,所以曉荷一直采取迂回措施,但是今天這事他不想和父母談,因為父母一直認定孩子現在太小,天還冷,沒必要為了上幾節課跑路,於是和曉荷商量說:“曉荷,你的意思我盡量和爸媽說,不過你也知道,老人疼孫子是沒有原則的,我也覺得現在天氣冷,不送天天去上幼兒園也好,以前咱們是沒有條件,現在有條件了,就不要太委屈孩子,你沒看小學、中學都是放寒假的嗎?等天氣暖和了再送他去幼兒園吧。”
曉荷聽了魏海東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在她上班的這幾年,孩子也真是受苦了,滴水成冰的冬天也要早早起床被送到幼兒園,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在家裏,還是讓他享受一下吧,她這樣想著,於是說:“既然你這樣說,就讓天天再在家玩一個月,但是你要告訴爸媽,他在家可以,每天要按照固定的時間看書,該幹什麼的時候就幹什麼,不能什麼事情都由著他的性子來。另外,你告訴爸媽,買菜的時候多買一點,買新鮮的,別為了省幾塊錢盡買那些便宜菜。”
魏海東點頭答應,心裏卻忍不住打鼓,父母勤儉節約一輩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這習慣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正的,現在他剛出院,就對父母指手畫腳實在太不像話,所以他雖然嘴上答應,卻沒打算告訴父母。
此時,魏海東真怕曉荷再說出什麼讓他為難的事情,可是她沒有再說,因為她已經從衣櫥裏找到一套米色的毛呢套裝,拿著套裝快速到衛生間裏換衣服了。
曉荷在衛生間裏換上套裝,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這還是她在商場打折的時候買的,平時舍不得穿,想到今天是第一天回公司上班,才拿出來穿的。
名牌就是不一樣,樣式簡單大方,穿在身上特別熨帖,她整理好衣服,回到一邊整理包一邊對魏海東說:“時間不早了,我走了,稀飯熬好了放在電飯鍋裏,等爸媽起床再照顧你吃飯,你沒事也別老是躺著,適當地起來活動活動。”
曉荷說完,沒等魏海東說什麼就快步走到門口換鞋,直到聽到樓道裏傳來一陣腳步聲,魏海東才想起曉荷沒吃早飯,他急忙下床,顧不上拄拐杖就往陽台走,想叮囑她路上吃點東西。
因為沒拄拐杖,魏海東走得很慢,等他來到陽台,看到曉荷已經走出樓道,正往小區門口走去,他揮了揮手,希望她會心有靈犀地回一回頭看到他,可是曉荷沒有回頭,她迎著初升的太陽快步走去。
在金色的陽光裏,魏海東看到今天的曉荷格外精神,得體的套裝包裹著她勻稱的身體,他想著她就要見到蘇逸軒了,那個曾經和她談婚論嫁的男人。再次見麵,他對她還會癡心不改嗎?他或許窮其一生也做不到像蘇逸軒一樣有成就,曉荷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嗎?
魏海東看著曉荷的背影默默地想著,一陣風吹來,讓他忍不住打個寒戰,他很快安慰自己:在他病重的時候,曉荷義無反顧地回到他身邊,就說明曉荷是愛他的,況且他們還有天天,他和曉荷都希望天天能幸福地生活,親生父母是誰都無法取代的,這就是他們婚姻中堅韌的紐帶,再說自從他住院,曉荷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應該相信她,也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他和曉荷最終會像從前一樣相親相愛、琴瑟和諧的。
魏海東這樣想著,眯起眼睛看一眼漸行漸遠的曉荷的背影,關上窗子,展開雙臂做幾個擴胸動作,然後打開電飯鍋,一種百聞不厭的米香撲麵而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振作情緒去衛生間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