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君心(新)10(1 / 3)

第九章妾不如偷

“即便你懷上,本宮也會打掉。”轅煜遲緊扣手腕,力度越發的重,猛地湊向她,道出冷冽話語。

素來處事不驚的司馬元帥倍感錯愕:“老臣自問就…還請王爺明示。”

“本王記得元帥曾在南疆駐守過三五年,那時元帥的夫人們都未跟在身旁。本王理解元帥一時寂寞,幸好元帥…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絕世聰明,本王才為元帥尋回來,相處了短短些日子,便非她不娶。”南宮頤陽自說自話,替司馬元帥編了滔天謊言。

“王爺,此女…到底是何來曆?”司馬元帥目瞪口呆,半晌回神。

“慕容皇後母儀天下,為人和善,公平公正。放眼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子有她那般。”南宮頤陽搬出慕容蘭的養母,暗示這個即將塞給他的女兒與慕容皇後有莫大關係。

司馬元帥用兵如神,南宮大帝在得天下後用盡心思,才收納了這位慕容朝廷的兩朝老臣。如今他手握重兵,拜為侯爺,若不是銘王好大喜功、常魯莽行事,南宮頤陽也跟司馬元帥走不近。

南宮頤陽見司馬元帥愁眉不展,大笑起來:“來人,請司馬小姐。”

“見過元帥。”改名換姓的慕容蘭一直等在裏間,南宮頤陽的話如同聖旨,聞聲之後,她由婢女扶著,走了出來。

“這個女子長得…可有幾分像元帥當日情投意合的夫人?本王在她臉上看見了昔日慕容皇後的莊重。她單名一個蘭字,因為沒有認祖歸宗,不敢自稱司馬。”南宮頤陽勢在必得,必須讓給她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否則他日會遭殺身之禍,“還不抬起頭來,讓你爹爹看看你。”

“是你……”司馬元帥驚愕,“慕容皇後的賢德令老臣折服,隻可惜她如今身首異處,老臣投誠曾有一條件——保住慕容皇嗣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可惜……老臣愧對先皇!”

“這名女子可讓司馬元帥想起了駐守南疆時的往事?是否需要找些當年的人過來確認她的身份,以免本王為元帥錯認了親戚。”南宮頤陽先前故意走到裏間,避開某些不該聽的話。踱回兩人身邊,見司馬元帥老淚縱橫,思量以他對慕容朝廷的忠誠,如此表情定是願意給慕容蘭身份,便指鹿為馬地說了這些。

“這是老臣的女兒,跟她娘長得一模一樣。老臣叩謝王爺的大恩大德,如此才讓老臣與愛女團聚。”司馬元帥知曉慕容朝廷宮中的秘密,盡管慕容蘭的母妃並不賢德,她是慕容皇後的養女,但既然慕容皇後認定這是公主,他便當她是公主,同樣尊重。

“來人,上酒。本王要與嶽父痛飲。”南宮頤陽朝慕容蘭做了手勢,令她退到一旁,當即就向司馬元帥逼婚。

“愛女失而複得,老臣還想帶她會府住些日子。畢竟老臣家裏有三個臭婆娘,即便她們是誥命夫人,但女人畢竟是女人,等這孩子跟老臣的夫人們處好了,再談婚嫁吧。”司馬元帥不曾忘記南宮頤陽兩兄弟為杜絕後悔,將慕容皇嗣在宮變後屠殺的血腥場麵。細想此女定是有把柄被他抓住,冒死相救。

“蘭兒,你都是本王的人了,難道要大著肚子嫁過來嗎?”南宮頤陽眼裏盛滿柔情,展開手掌,露出顆養生的藥丸,輕喚,“蘭兒。”

慕容蘭盯著他手心裏的藥丸,見大小與尚汐的解藥毫無差別,心中頹敗,雙膝跪地:“求爹爹成全。女兒蒙才王不棄,願一生服侍他左右。”

“老夫知曉了,明日上朝便請皇上賜婚,你待會先隨老夫的轎子回府吧。”司馬元帥沉聲,“你就叫司馬蘭吧。王爺有異議嗎?”

“謝司馬元帥。”南宮頤陽將慕容蘭拉到身旁,想到她會離開自己視線幾日,便覺得不習慣,來日方長,隻有她身份顯赫,將來才能保住性命,讓旁人有所畏懼,“就小住幾日。”

慕容蘭悶聲不響,由南宮頤陽攙著,上了軟轎,隨司馬元帥離開,當夜住進了元帥府。

次日上朝,司馬元帥為女兒請旨:“老臣鎮守邊關,曾愧對一女子,如今女子亡故,老臣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失而複得,想請皇上為丞女挑門夫婿。”

“哈哈哈…愛卿也是性情中人。”南宮大帝和顏悅色,當即為司馬元帥的愛女指婚,“禮部尚書之子文韜武略,無所不精,正和朕心意,現指婚……”

“父皇,兒臣願迎娶司馬元帥之女為王妃。”南宮頤銘極想和手握重兵的司馬元帥結親,盡管府中妻妾成群,兒女繞膝,又不知司馬元帥的女兒是方是圓,當眾求親。

南宮頤陽本有所顧忌,見皇兄求親,立刻找到理由,雙膝跪地:“兒臣也願迎娶司馬元帥之女為妻,效仿父皇和皇兄,早日開枝散葉…咳咳咳……”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較弱,父親為此很憐惜,求親的話未說完,便激動得咳暈過去。

“傳禦醫!賜婚的事再議。”南宮大帝當下收回成命,命人將才王攙下殿,用藥。

蘇醒後的南宮頤陽見父皇守在身側,敬重地握住他的手:“父皇,兒臣的身體怕是不久了。兒臣不怕死,隻是未能為父皇打下慕容王朝的所有疆土,死不瞑目……”

“好好養著。衝喜!父皇為你衝喜!”每個皇帝都希望統治的幅員足夠遼闊,才王的話勾起了南宮大帝的野心,無論用什麼法子,他都要留下願意為他賣命的兒子。當即將未曾謀麵的司馬元帥之女賜給了他,並另挑了兩名大臣的女兒,賜婚,“等你好些,父皇在為你擇日完婚。”

“兒臣好了以後,不急著完婚。兒臣想攻北疆。”迎娶慕容蘭,不,現在的司馬蘭,一定會興起欣然大波。南宮頤陽很清楚目前父皇與他之間顧忌不多,若司馬蘭的身世曝光,自己很可能不能留她在身邊,除非自己勢力增長,讓人有所畏懼。他吃力地下了床,帶病請兵,“求父皇成全。”

“好!我兒誌在四方,為父欣慰之極。”南宮大帝輸與兒子謀略,隻想到統領的疆土越來越廣闊,不料中了才王的計謀。

送走父皇,才王又在宮裏躺了兩日,這才“病怏怏”回府了。當夜,與謀士們商議攻北疆的事,他也不曾向司馬蘭隱瞞攻打的原因。

“我既然要娶你,我就不會像轅太子一般受製於他父皇。此次北伐荊棘重重,我活你活,我死你死。”決定的事,他從不改變,南宮頤陽溫情地望著她,“你在這再住幾日,等出發時,我會派人到此接你。用度方麵,你無需求助於元帥,我明日就會命人送來。”

司馬蘭搖搖頭,自己住在元帥府,他出征的事根本不用告知,他竟然在商議得出結論後,深夜知會。如此用心,令她不解。

“並駕齊驅,我認為除你之外,沒有人合適。我說過你是最尊貴的女人,但現在我會忍,你也必須忍。”女人往往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南宮頤陽願意將心思分享。他極想留在此處,擁美人入懷,考慮到她還難以接受自己,司馬元帥與自己之間又有諸多小摩擦,依依不舍地告別了。

南宮朝的動靜之大,令收到消息的轅煜遲震驚,他來回在房間裏踱步,也未能全部參透才王心思。才王奪妻,恨得他咬牙切齒,忽攻北疆,明顯是為增強實力,那這一切與慕容蘭又有什麼關係?

他修書一封給洛誠,僅四個字——入府一探。

入府?洛誠謹遵其命,當即命人找來畫師,選了月高風黑的夜,帶著畫師潛入才王府。

“將軍,您讓小人畫像,可那女子在哪?”畫師進府後,戰戰兢兢,望著森嚴的守衛,大氣都不敢出。

“跟著司馬元帥,便能找到。”洛誠留意司馬元帥的動靜,發現他這幾日每夜必到才王府一趟,懷疑他是過來看慕容蘭。因為司馬蘭和慕容蘭僅有姓氏不同,如此欲蓋彌彰,南宮頤陽一定是隻為躲住在宮裏的南宮大帝,而不畏忌其他人。隻是他弄不懂南宮頤陽怎樣在自己眼皮底下,將慕容蘭藏在才王府。

司馬元帥武功高強,明知身後有人跟蹤,故意放慢速度,還遣走了身邊的侍女和公公。見跟隨的人武功不凡,心想能通過他們,讓司馬蘭逃出才王府,畢竟將司馬蘭養在自己府邸,才王派了十幾個人給她使喚,實則狼子野心是怕司馬蘭離開。如果司馬蘭在才王府被劫,自己再從這些人手中救走她,她便自由了。

洛誠一路跟蹤,終於走進了才王最讓人無法踏入的迷林。才王居然將太子妃藏在這裏!難怪外人無法知曉。

進入迷林後,才發現此處優雅至極,蘭花遍地,芬芳無限,亭台樓閣,美輪美奐。湖中間建著一涼亭,洛誠見此,立刻讓所有人止步,看著司馬元帥劃船往涼亭而去。

“將軍,那屋裏裏麵的女子好像仙女。您與太子妃較熟識,能認出那女子是太子妃嗎?”下屬眼尖,卻看不清楚掛著白紗的涼亭中妖嬈身影到底是誰。

“不必畫了,一定是她,身型太像了。”洛誠因慕容蘭尚在人世,竊喜不已。環顧湖邊的守軍,又不敢輕易有所舉動,小心翼翼沿來路離開才王府。當夜飛鴿傳書,將此事告訴了轅煜遲。

轅煜遲看後,倍感震驚,嗬道:“南宮頤陽,本宮與你不共戴天!”

“殿下,宮裏傳來消息,說是才王要討伐北疆,南宮大帝又封司馬元帥之女司馬蘭為郡主,還要冊封銘王為銘藩王。皇上有意宣您去南宮朝賀喜呢!”魏公公一路小跑,衝進了書房。

“備馬。”轅煜遲重束玉冠,一襲褐紫色便服出行,急奔皇宮而去。一個時辰之後,領了前往南宮賀喜的聖旨,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出發。

因南宮大帝膝下僅有兩位皇子,從未封過任何一女子為郡主,而突然將司馬元帥之女封為居住,特許郡主出行用公主的儀仗。各國使臣因此集聚南宮,一時間南宮都城熱鬧非凡:小販數量激增;雜耍絡繹不絕;原十日的廟會一改常態,日日熱鬧;說書的擠滿了茶樓,就連樂坊、勾欄也頻頻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