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
黎昕瞧見白鼠從瓦礫廢墟中駛出,定是方才舊主尚在,它心有畏懼,便藏躲一旁。黎昕伸手將鼠精安置肩處,靜看墓側柳樹,葉脈枯盡,樹幹也已搖搖欲墜。
感歎青年心本從善,卻不抵名利誘引,乃使劍用偏鋒。宗派內鬥,時屬常有弊漏,分係立群而迫使眾多弟子遭來排擠,埋沒不少正氣英傑。這便是舅父口中常誨“修亦難,行亦難”
殘牆外,馬蹄音律揚長而近,遂夾含嘈雜嘶喊。黎昕走出石門,矗若泰山,不避賊匪。
“賊子,爾等奪人性命,助紂為虐!遂下馬受死!”
雅夏轉掉馬頭,再無奔意。壯匪聞人而止蹄,眼中伶俐。乃知調虎離山,為時已晚!待看城樓殘樣,應是相鬥敗矣。
“撤!”
匪者明了修者手段,雖有眾群,卻是縛雞徒勞,不如餘存實力,再作他法。其後屬員遂領命,跟離此地。黎昕背過西林,徒步入城,雅夏縱身下驥,牽扯勾陳。
“公子,匪者不絕,這百河鎮死傷……”
“此袋存留雲晶,你散發鎮民,以慰亡魂,逝者不複,殺盡又能如何?”
黎昕取下錦袋,交於雅夏,其中數百兩雲晶皆是青年遺落之物,也是鎮中百姓以命換來,理應物歸原主。
黎昕麵露苦楚,自知封穴不是久計,卻能強行緩解痛感,他踉踉蹌蹌,已是病到關頭,嘴中鮮血噴濺,惹得雅夏驚慌失措,連忙湊上前,未等雅夏攙扶,已是跌落在地。
羅拂縣,近居雲州中部,共轄方圓數十裏,四派圍繞此城立宗,人口甚密。按高辛律令,屬城亦分三等,天,地,人。照比東都擬定,羅拂實為人字頂縣。
縣內十街九巷,交錯市斤。東巷口,獨棟豪棧愕然威建,門護怒目巡視,驅逐叫賣雜販,常人遠避。
街口一行嬌女分走兩旁,引來觀者圍聚。攆駕壓後,青蛟負韁,攆車左右修者舉旗,撰寫百麵二字,車身雕刻金碧,頂端四象護珠,好生氣派。
此車行於豪棧。侍女輕放玉台,向駕內喚聲,攆車前簾撥起,遂有錦衣公子低身駛出,踏落台石,麵朝棧樓。
“喲,玉爺,裏麵請”
廳堂掌櫃連走帶跑,嘴角揚升,露出金牙,弓背示好,生恐怠慢。
“賈掌櫃,何時學會了這陽奉陰違?”
公子輕蔑而進,掌櫃絲毫未放在臉上,依舊春光滿麵。
“小二,快給玉爺請安!”
掌櫃差命一旁幹活小二,附耳言語。差命此人萬萬別去招惹。店中餐客見其拱手待禮,尊之玉公子。
“敢問玉爺,不知雅品廂房可合今意?”
公子直走階梯,不與理會,掌櫃嗡嗡作言。身後侍者遞於厚重之物,掌櫃快手解開,眼中已冒出饞光。
“今兒,玉爺包店,各位盡情吃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