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蘇聯莫斯科獸醫學院院長、著名寄生蟲病學研究專家葉爾紹夫在莫斯科獸醫學院作過一個《關於中國的獸醫教育》的報告,他說:
“我考察了中國十多個獸醫專業教育機構,包括南京農學院的獸醫專業,其前身為中央大學獸醫係,曾經擁有中國第一流的獸醫師資和設備,培養出許多人才。但我考察後認為,唯一與莫斯科獸醫學院相當的,是蘭州小西湖的那個小小的西北畜牧獸醫學院。所以,通過外交途徑,我們之間建立了姊妹學院關係,可以直接交換資料,相互交流。”
當年在莫斯科獸醫學院進修的西北獸醫學院教師買永彬聆聽了這一講話,他作了詳細記錄並傳到了國內。
莫斯科獸醫學院在當年的社會主義陣營中是獸醫行當裏的龍頭老大,沒有人能與之抗衡。究竟西北獸醫學院有什麼能使蘇聯駐中國農業專家組組長葉爾紹夫如此看好,並認為可以與之比肩而立、不相上下呢?
首先是學校形成了一個以盛彤笙為核心的強大的辦學團隊。經過幾年的努力,伏羲堂前已彙聚了全國業內學界的一大批精英。到1956年,西北畜牧獸醫學院已有16名教授,6名副教授,他們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歐美的海歸人士。其中盛彤笙為一級教授、中科院學部委員,朱宣人、許綬泰、張鬆蔭、楊詩興、粟顯倬為二級教授。由於教師力量的加強,主要學科都有了學術帶頭人,獸醫專業有中國獸醫病理學奠基人的朱宣人,寄生蟲病學家許綬泰,獸醫內科學家、中獸醫學家蔣次昇,獸醫微生物學家廖延雄,獸醫產科學奠基人陳北亨,獸醫解剖學家謝錚銘,獸醫外科學家秦和生,傳染病學家蔣鴻賓;畜牧專業有動物營養學家楊詩興和彭大惠、養羊學家張鬆蔭、養馬學家崔堉溪、畜牧學家粟顯倬、牧草學家盧德仁、植物學家栗作雲、農業經濟學家李林海、草原學家任繼周,這些都是當時國內畜牧獸醫界的頂尖學者。以他們為首,又形成了每門學科的學術梯隊,以畜牧係當年的養羊教研組為例,張鬆蔭為“主帥”,下麵有範濤、張尚德、張漢武、張鵬亞、盧泰安、魏懷芳、徐慧茹等多員“大將”,在國內同行中,陣容空前。獸醫係的微生物教研組以廖延雄擔綱,配備有張樹藩、張思敏、趙純庸、張秉一、沈斌元、安愛榮、方永祥等,無論課題研究還是診治疫病,都得心應手,揮灑自如。以後廖延雄回到老家江西,還感歎當年學術梯隊的強大,現在無梯隊、少幫手,再也搞不出成果了。
基礎課的師資力量也十分了得。教生化的,有生物化學科主任高行健教授、戴重光教授,教生物學的有郝逢教授,教英文的有張素我教授,教英文和國文的黃席群副教授。他們的到來,使學院猶如鮮花著錦,盛極一時,使國立獸醫學院成為藏龍臥虎之地,他們像璀璨的群星,閃爍在大西北的天空。有的校友自豪的稱當年獸醫學院的老師“那是絕對權威”。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事情,而校友覺得唯有用“絕對”二字方能抒發自己的情感。當初蘭州各高校教授相互兼課,蘭州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感歎“獸醫學院的教師怎麼都這樣厲害!”
其次是在教材編寫上執農業院校之“牛耳”,居盟主地位。教材作為知識的載體,操作的依據,學術的指南,學生的食糧,曆來受到盛彤笙的重視。他認為學科建設賴名師,專業建設賴教材,學術以教材為基石。1949年以前,中國沒有自己編寫的獸醫專業教材,學校大多數用的是英、美教材和自己在教學實踐中編寫的講義。一直到20世紀40年代,一些學者才開始根據自己的教學經驗和心得,將所授課程出書,但不成係統,所以盛彤笙在西農、成都時期,就自己開始了教材的編寫。1947年,盛彤笙在國立獸醫學院成立了出版組,秦和生被聘為出版組主任,要求教師將自己的教學講義,經驗結晶,付之於文字。1949年以後,全盤蘇化,教材完全采用蘇聯的教材,直到1956年,農業部組織全國高等農業院校編寫試用教材,才開始教材的本土化。當時獸醫11門專業課,有7門半是由西北畜牧獸醫學院主編的,可謂“十分天下有其七”。這些教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