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建成的獸醫館即伏羲堂投入使用。在蘭州大學上課的學生也一致要求搬到小西湖新校去,經教育部同意,結束了為期兩年的合作辦學。雖然伏羲堂已經建成,但宿舍、住宅甚至連大門其時卻再也無力興建,其他生活設施幾乎一無所有。土馬路、土操場,起風時院內塵土飛揚,下雨時又滿地泥濘,條件自然十分簡陋。

學生宿舍由兩座馬廄改建而成,隻能容納66人,所以招收學生的規模一直難以擴大;而單身教師住的房舍,隻是稍加整修的原蘭州衛生防疫處牧場的牛舍,即使帶了家眷的教師,住的也是小土房。冬天雖然能生火爐,但因煤炭供應緊張,教室、實驗室、辦公室每個爐子每天僅發一兩塊煤磚,教職員住宅每戶8公斤煤炭,自然顯得十分寒冷,一些科室為節約起見,就合署辦公。用電也嚴格限製,以一室一燈為原則,除了教室和教授、副教授的住宅可用100瓦的燈泡,其餘教職員隻能安裝25-50瓦的。學校吃的水,每天用驢馱或大馬車到黃河邊去拉,夏天河水混濁,拉回後倒在大缸裏,用明礬沉澱後再用,往往一缸水有五分之一是泥沙,冬天還要破冰取水,一輛毛驢拉的運水車為全院師生的用水進進出出,整天忙個不停。

小西湖離城3公裏,進出學校的是鹼溝沿邊上的一條土路,要繞過黃河拐角處一個叫“騷泥泉”的地方,才可通過。這裏“無雨三寸土,有雨騷泥窩,”十分難走。說起騷泥泉,還有點來曆,據老蘭州人介紹,過去在小西湖與馬家花園(現在陸軍總院)之間的黃河沿岸,有許多泉眼,水流噴湧,其中有一眼為溫泉,過去附近的窮人冬天就圍在四周取暖。當時,周圍有許多養牛養羊戶,在河灘上放牧,牲畜的糞便和溫泉的水混在一起,腥臊味臭,故名“騷泥泉”。

學校初建,連圍牆都沒有,周圍人家很少,一出房門就是荒郊野外,墳包壘壘。一到夜晚,狼群嚎叫之聲不時傳來,社會治安自然混亂。剛搬去不久,在盛彤笙家中還發生了搶劫案。經向蘭州市警察局申請派人護校,來了七八個校警荷槍實彈地日夜巡邏,師生的安全才有了保障。那時,生活雖然十分艱苦,但師生們毫無怨言,情緒樂觀。

解放戰爭期間,隨著東北、華北許多地盤和大型廠礦等經濟命脈在國共之間相繼易手,南京政府經濟崩潰,貨幣貶值,物價飛漲,生活費用較戰前上漲數萬倍。1948年8月,國民黨政府出於內戰的需要,改革幣製,濫發金圓券,致使物價飛漲,而可憐的老百姓隻剩下一堆廢紙,導致了一場中國近代史上最嚴重的通貨膨脹,物價如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

在蘭州,更能感受到物價飛漲帶來的恐慌,貨幣一日三貶,物價一日三漲。1947年12月,蘭州物價指數已較十年前上漲了10萬多倍,僅次於北平、南京。當時麵值百萬元的大鈔,已不能抵補印刷費了。到1948年8月中旬,情況更加惡化,一次理發費居然就要240萬元。800萬元金圓券不能兌換一塊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