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後麵不敢上前的一眾丫鬟這才敢跑上前,將手中的首飾之類穩妥地戴在她的身上。

賀五秋這次沒再說話,她低著頭,被人攙扶進了屋子,賀將軍終於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這個閨女啊,真是讓人不省心。

屋中,暫時安靜了下來,賀五秋少有的平靜,雙手緊緊攥著,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個怎樣的心情,除去緊張激動之外,剩下的都是不安,有對自己竟然要嫁人了的不安,更多的卻是因為,怕某人不遵守約定。

是啊,她若是不成親,恐怕秦望川再也不會回來了,可她更怕自己成親之時,秦望川依舊沒有回來,想到這裏,她心髒一緊,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時間過得很快,敲鑼打鼓的聲音開始傳了進來,賀五秋覺得自己的掌心已經濕透了,她緊緊攥著,蓋頭遮住了臉,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抹紅。很快,炮仗的聲音響起,她知道,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再沒有不去的道理了,並且門外的是她愛的,並且打算共度餘生的人,心中的興奮快要溢了出來。

但是讓人失望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並沒有響起,反倒是司空楚出現在身邊,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賀五秋心頭一動,也用力握住,緩緩站了起來。

這是無比喜慶熱鬧的一天,因為司空楚已經被封了王爺,成立了自己的府邸,所以從將軍府到王爺府,從南到北,沿街都掛上了火紅的絲綢和燈籠。百姓們被侍衛圍在街道兩邊,紛紛鼓掌歡呼,看著牽著手從街頭慢慢走來的人。

其實按照鳳元的風俗,接新娘子應當是用馬車,但無奈二人都堅持要牽著手行走。

“我們走過這條長街,就代表著這一世,伉儷情深,琴瑟和鳴。”司空楚一邊攙扶著賀五秋,一邊輕聲說著。

賀五秋微微點頭,同樣輕聲道:“與子攜手,白頭不相離。”

不知道是誰放起了鞭炮,街邊的吵鬧聲都聽不見了,似乎天地之間隻餘下二人,一直一直這般走下去。

鞭炮的附近,一個纖長的身影默默站著,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卻帶著隱隱的喜悅。

“殿下,我們是否前去祝賀。”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後站著,微微俯身說道。

“不必了,我們看看便走。”司空鸞說。

雖說這樣說,但是她並沒有任何動作,仍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景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知道她在等什麼,但是無所謂,她願意等,他便陪她等,無論是等何人。

鞭炮聲稀稀拉拉地停住了,賀五秋什麼都看不見,依舊在往前走,但是卻被司空楚拉了一把,她頓住腳步,疑惑地轉過頭,氣氛突然間變了,她能夠感覺到,周圍原本喧鬧的叫喊聲喝彩聲都突然間消失,死一般的寂靜。

賀五秋心中一緊,她差點站立不穩,虧得司空楚扶住了她。

“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她聲音顫抖地問。

司空楚還來得及說話,賀五秋就猛地掀掉了頭頂上的蓋頭,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流出淚來。

在她麵前,一個人微微笑著,一身紅衣如同嫁衣一般,她站在那裏,仿佛天空都失了顏色,仿佛隻有她是這人間勝景。

“秦望川。”賀五秋低聲說,她沒有說其他的,隻是低下頭哭泣。

“我回來了。”秦望川帶著微笑說,她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同樣穿著紅衣的司空臨安繞過不知所措的百姓和侍衛,大步向她們走來。”

“皇叔......”司空楚瞪大眼睛,說了一半,卻被司空臨安抬手擋住。

“既然成親,那便一起吧。”司空臨安說,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像是在對世界宣誓。然後緊緊攥住了秦望川的手,拉著她,沿著紅毯向前走去。

賀五秋臉上還帶著眼淚,和司空楚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同時又欣喜滿滿。她擦幹淨臉,向前快走了幾步,趕上了他們。司空楚雖然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但還是追了上去。

兩邊的百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看到已經傳言死去了的秦家公子,不對,是秦家小姐又這般活生生地站在麵前,都十分驚訝,議論紛紛。有眼色的人們紛紛又叫嚷起來,鞭炮聲繼續響起,敲鑼打鼓的人也恢複動作,又是一片熱鬧景象。

人群中,司空鸞默默地站著,一句話都不說,過了不知多久,街上的人已經跟著走遠了,她才轉過身,往城外走去。

“殿下,你......”景越急忙跟了上去,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司空臨安的背影。看來主子沒有出事,這太好了,並且看這般,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比叫我殿下了,叫鸞兒吧。”司空鸞腳步頓了頓,說完之後,又大步走了,她看著遠方的山脈,嘴角微微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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