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遠山如黛,連綿蔓延到天際,草葉上帶著露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霧氣氤氳,山間的嵐煙讓人心醉,香塵被風卷上半空,在空氣中留下馥鬱的香氣。
草地上還殘留著昨夜的花瓣,厚厚地鋪了一層,像是天然的毯子,又像是滿地的碎玉。一個人躺在上麵,青絲垂下,流淌在身體四周,米白色的裙擺和花瓣幾乎融為了一體。
姿態和容顏都像極了誤入凡塵的仙子,她似乎在熟睡,氣息安靜而均勻。
一個男子從一旁的木屋中走了出來,也是一樣的白衣,襯著眉目更加出塵,兩個人的出現,生生讓這凡間景色像是仙境一般。
男子走到地上躺著的人身邊,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有些無奈,他慢慢單膝跪在地上,然後雙手伸到女子身下,微微用力,將她抱起,往屋裏走去。誰知中途女子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她勾唇一笑,眼中仿佛閃著光,男子頓時便知道不好了,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女子已經一個翻身落到地上,順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帶,下一秒,他已經躺在地上,上身被女子緊緊壓住,動彈不得。
他象征性地推了幾下,沒有推動,隻能無奈地不動了,輕聲說:“望川,別鬧。”
秦望川囂張地挑了挑眉,道:“別鬧?你以為我是在鬧嗎?”
司空臨安移開目光,似乎不敢看她,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孤男寡女的,你這般,小心我會......”
秦望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眉眼彎彎,微微附身下去,離他越來越近,然後說:“你會怎樣啊?”
司空臨安突然間用力,秦望川沒有防備,倒在了一邊,司空臨安抓住了這個機會欺身上前,雙手撐在她的身邊,兩人的姿勢像是顛倒了一般,秦望川沒想到他會這樣,有一瞬間的愣怔,不過馬上又笑了,挑眉看向他,眼中滿滿的威脅。
司空臨安身子沒有動,但是臉卻不聽話地紅了。
“實在不行,你上我下。”他眼睛亂瞟,含糊不清地說。
秦望川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咳嗽地臉都紅了,司空臨安急忙幫她拍背,秦望川將他的手擋開,緩了緩,然後一臉狐疑地看他,也不知道他這是和誰學的,最近越來越會撩人了,再配上他那張無暇的臉皮,簡直是在赤裸裸地勾引她犯罪。隻怕是再有一些時日,她就忍不住了。
想到這裏,秦望川趕緊將目光移開,用手拍了拍自己同樣紅透了的臉,然後站起身來,轉過身,急忙岔開話題。
“這裏美是美,但是呆久了難免無聊,我們不如走遠一些,和我一起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如何?也離那個老不修的老頭遠一點,省的他不知道天天教你一些什麼東西,都帶壞了。”秦望川背起手來,望著連綿的遠山說道。
司空臨安走過來,與她並肩站在一起,輕聲道:“我下半輩子要去之地就是你的身邊,大漠荒原,江河山川,隻要有你,無論是哪裏,我都會跟著。”
秦望川側過臉看著他,二人雙目相對,琉璃色的眸子和黝黑的眸子,似乎穿越了無數的河山和時間。
過了片刻,秦望川笑了笑,轉過身去,輕快地往山下走,走了一半後突然轉過身,伸出手來,司空臨安搖了搖頭,但是嘴邊的笑意卻無法掩飾,他快步走過去,二人手掌相握,兩個背影一樣的頎長,十分般配。京城的百姓今日大多十分的興奮又好奇,這京中不知為何,許久沒有辦過什麼大的喜事了,所以隨著司空楚與賀五秋的婚事的日期臨近,整個京城都彌漫著喜事到來特有的熱鬧氣氛。尤其是如今邊疆異常得和諧,雖然皇帝中途換下,但是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謂國泰民安,今年的天氣又是風調雨順,各地都沒有發生什麼災荒。反正這種種因素,都導致了京中一片喜氣洋洋。
這天一大早,整個將軍府和整個皇宮都完全亂套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不斷出著差錯。
賀五秋身上披著大紅色的嫁衣,提著裙子在府中到處跑,賀將軍調動了所有的家丁和護衛都抓不住她。賀五秋一邊躲躲閃閃,一邊大聲叫道:“爹,我不想成親了還不行嗎!我不喜歡他了,想換人!”
賀將軍在後麵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厲聲道:“這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嗎!這吉時都快到了,到時候迎親的隊伍來了,你卻連蓋頭都沒有,成何體統!”
這邊賀將軍大吼,那邊伺候的丫鬟也在苦口婆心地勸著:“小姐,這迎親的馬上就到了,這次二皇子可是設下了十裏紅妝,燈籠都從東街排到了西街,到最後若是接不到你,多難堪啊,小姐,你就趕緊回去坐好吧!”
“不行,你讓他們回去!”賀五秋叫道。
“小姐!你不是想見秦公子,不,秦小姐嗎,你成親,昭告天下,她若是還活著,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啊!“那丫頭甚是機靈,隻一句話,賀五秋就停下了腳步,原地安穩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