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寒假，於文和馬越彬回了家，做了許久的火車，兩人拖著行李從站台告別，到家時，難得的相聚讓這個家庭的氣氛有些活躍，弟弟已經長高了很多。
日子在第三天，又重新恢複，那天傍晚，於文心血來潮，看見弟弟一個人在踢毽子，這本是小孩子的遊戲，無奈於文那會子正閑，便陪他踢了一會，可於文沒想到，這會給他帶來疼痛。
從小體虛的於天，一直都是不能吹風的，在踢了毽子後，湊巧碰見回來的母親，她笑著讓於天脫衣服再玩，可是走上前摸了他的身子後，便一巴掌打到於天的臉上。
將小於天拖回家中，關上門，劈頭蓋臉的巴掌打了下來。
“你怎麼又玩了一身的汗，讓你脫衣服，你就不知道嗎，你身上一流汗，冷風一吹，生病了，還不是我花錢嗎。”說著，巴掌扇著小小的於天臉上。
這個女人打人，從來都是打臉的，她的巴掌毫亂無章的在你的臉上扇著，仿佛別人不知道疼一樣。
“你幹嘛一直打他的臉。”於文看著被打的弟弟，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那樣無助，躲不開的童年，當初這個女人也是每次都扇她的臉的。
“他不要臉，我不打臉，打哪兒啊。”那個女人，跟發了瘋般的，，眼睛無神的瞪著，眉毛已經豎起來了，嘴巴使勁的張著，牙齒整個的齜出來，身體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表情恐怖到極致，一直對著小小的於天拳打腳踢，嘴裏還喋喋不休的。
“你不要臉，我就打死你的臉，說多少遍，要記得脫衣服，啊，怎麼就記不住呢，我看把你打死了，你能不能記住，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的小和尚。”
“你打他，他就能記住了，我看你以前也沒少打，不還記不住嗎，你就不能好好和他說，幹嘛一定要打他呢，你自己不知道疼是吧，”看著在幫於天換衣服，還在不停謾罵著，毆打著的女人的女人，於文吼道。
“好好說，我之前不已經和他好好說過了，他不是還記不得嗎，就要打。”
拿著於天換下來的濕衣服，那個女人，一下子將衣服扔到於文的臉上，“你自己問問這個破味道，難聞死了，衣服濕了，還不是我來洗嗎。”
拿下臉上的衣服，於文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控製不住的淚水刷刷的往下掉，低著頭，突然，一把將衣服扔到地上，對著脫光了的弟弟吼道“你以後幹脆什麼就別玩了，就應該天天坐在那，跟個傻子坐在那，到最後成一個不會笑的傻子，她就開心了。”
“呦，看看你那個死樣子，怕鄰居都聽不見是吧。”
“你還怕鄰居，你的巴掌聲，罵聲，人家早就聽到了。”
看著弟弟乖乖的穿著衣服，沒有一絲反抗的跡象，別人打他，他都不知道躲的嗎，於文狠狠地將弟弟身上的衣服扒光，丟在地上，“還穿什麼啊，你就應該光著身子玩，大冬天，你光著身子玩，她就不會打你了，不要穿，她就高興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到自己房間，將門使勁的‘啪’上，滿臉淚水。
小於天，瑟縮個身子，臉已經腫的高高的了，紅的要滴血一樣，瘦瘦的身子，卻隻站在那，低著頭。
“呦，看看你那副死樣子，把衣裳給我穿起來。”那個身為母親的女人，看著於文的背影，撿起地上的衣服，丟給自己的兒子，轉身進了廚房。
於文坐在床上，回憶紛至遝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回憶，一下子湧進她的腦海，於天就是曾經的她，膽小，怯弱，害怕母親的她，是的，害怕，卻在某一天懂得了反抗。
原來回憶，是忘不掉的，隻是隨著時間的遷移，變得久遠了而已。
突然想起那個失去了母親的少年。
餘子陽，其實，我也是沒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