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瑾的威逼下,許多正直的大臣或辭官歸隱或緘默不語,也有不少人敢於繼續上疏揭發劉瑾的滔天罪行。為了徹底地威懾百官,劉瑾在特務機構東、西廠已經存在的前提下,又請示皇帝設立了內行廠,並由他親自主持。內行廠用刑尤其慘烈,朝野之中,人人動輒得咎。劉瑾還下令驅逐在京的外地用人,強令寡婦再嫁,焚燒死人屍體,一時之間,京師幾乎陷入混亂。
劉瑾排斥異己的同時,極力扶植自己的勢力。奸猾之徒紛紛投靠劉瑾之流,借閹黨之勢,青雲直上,作威作福。閣臣焦芳即是劉瑾最得力之人,他為了取謝遷而代之,賣身投靠劉瑾,以學生自居,對劉瑾直呼千歲,最終得任尚書並授文淵閣大學士,與劉瑾互為表裏,作惡甚多。劉瑾為了扶植同黨,大批提升投靠之人,所委派的官吏數不勝數,都指揮使以下的官員請求升遷者,隻要投靠到劉瑾的門下,劉瑾草寫一張紙條,上寫授官人名稱及所受官職,吏部即照準。用這種方式,使劉瑾所繪製的閹黨網遍及天下,勢力無所不及。
對非親信的官員劉瑾總是吹毛求疵,派特務隨時偵察他們的行為。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劉瑾所控製的錦衣衛經常無故拘捕、刑逼官員。手段之殘酷、行徑之無恥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有人用匿名的方式向武宗告發劉瑾,昏庸的武宗竟然把信交給劉瑾。氣急敗壞的劉瑾矯詔讓百官在酷夏之時整日跪在奉天門外,逼迫寫信人自首。官員們多人渴昏,三人當場渴死,餘怒未息的劉瑾把五品以下的三百餘官員全部關進獄中。劉瑾的為所欲為源於武宗的縱容。武宗曾經荒謬地說:“我把天下交給劉瑾也無所不可。”
劉瑾的專權削弱了明朝的統治。正德五年(公元1510年),安化王以誅殺劉瑾為名,舉兵造反,至此武宗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他重新起用都禦史楊一清、太監張永為總管,討伐叛軍。其中,楊一清因不依附劉瑾而多次受到劉瑾迫害,辭職後還被劉瑾誣告而入獄。張永則因劉瑾在宮中專橫跋扈而與其多有嫌隙。楊一清認為,隻有像張永那樣可能隨意接近皇帝的人才可能相機勸諫皇帝鏟除劉瑾。因此,楊一清曉以大義力勸張永道:“公公也是皇上寵信的人,這次討伐叛賊的任務不交付他人而交付公公,就是最好的證明。如今功成奏捷,請您在彙報軍情時,乘機揭露劉瑾奸情,極力陳說由於劉瑾擅權使海內愁怨、人心思變的嚴峻形勢。皇上英明,必定能聽從您的意見,誅殺劉瑾。劉瑾被誅殺,公等用權,全部矯正以往的弊政,施惠天下,收買人心,曆史將記載您的功德。”聽了這一番話,張永慨然許諾。
張永首先需要做通武宗的工作。昏庸的武帝竟然不了解大臣們為什麼要彈劾劉瑾,當他看罷張永彈劾劉瑾的奏章後,糊裏糊塗地問:“劉瑾要幹什麼?”張永回答:“劉瑾要的是大明天下。”武帝又說:“就將天下給他好了。”張永應答:“將天下交給劉瑾,把陛下放在什麼位置上呢?”
張永的話並非危言聳聽。有位術士曾預言劉瑾的子孫日後會位汲人臣,對占卜星相之說深信不疑的劉瑾由此產生了非分之想。他秘密地趕製了龍袍、玉帶,私刻了玉璽,並確定了發動宮廷政變的時間。有所覺醒的明武宗親自率兵搜查了劉瑾的住宅,從中搜出了一批違禁物品,盛怒的武帝下令把氣焰囂張的劉瑾關進了監獄。
劉瑾下獄後,朝中大臣紛紛上書,要求誅殺劉瑾。劉瑾集團內部也發生分化,部分見風使舵之徒也起來揭發劉瑾。最終武宗下令把劉瑾碎屍萬段,其族人和黨羽也多被處死。不可一世的權宦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橫行禍民的礦監稅使
明朝的萬曆皇帝特別熱中於錢財的積累,是曆史上有名的唯利是圖的皇帝。萬曆年問皇宮一連發生幾次火災,迫切需要大興土木、重建宮室。再加上皇室揮霍無度及由邊境吃緊而導致的軍費不斷增加,國庫人不敷出的局麵越來越嚴重。為了積聚盡可能多的錢財,萬曆皇帝到處搜括,並借用宦官“開發”了許多賺錢的門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向各地派遣礦監稅使。當時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出現,許多地區的經濟都非常繁榮,萬曆皇帝派遣大批礦監稅使到各地明火執仗地掠奪財富,由此,宦官在經濟領域內橫行肆虐,給社會各階層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派往各地的宦官通常采取如下手段控製國家經濟命脈:
其一,幹預稅務征管。明初就曾設個別的宦官核實稅務,到萬曆時宦官們已控製了各地的稅務機關。宦官們用增稅、濫稅的方式大肆搜括銀兩,在沿江、沿河、道路橋梁處都設置了重重關卡收稅,而且多多益善。多如牛毛的稅收使商家已無利可圖,商家紛紛停產,經濟幾乎陷入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