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溪竟然驚歎地點了點頭:“雁過拔毛,做事不留痕跡,果然是商人的手法,哎喲,這千葉八卦陣做得倒也精細,不然也不會百年不壞了。”說完打了個哈欠,“我想著下麵一定是個密室,這麼大的墓穴,起碼覆蓋了整個竹林,想不到這個遊喧倒也有些能耐,竟然還有這麼個好玩的地方!好了好了,這下江曲意必死無疑了,現在狗也找到了,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
“你說什麼?”阿染看他,有些生氣,他這是不打算救小江哥哥是嗎?
段清溪哈欠打到一半被阿染看得有些尷尬,忙笑道:“我是為你著想,你知道這下麵的密室到底有什麼機關嗎?你不會想救江曲意吧?”
段清溪又道:“他雖然是江家的人,可是就算再玲瓏山莊失蹤也不幹我們的事兒,你又何必趟這趟回水?”
阿染眉頭一皺。
讓她眼睜睜地看一個人死,她做不到!
阿染道:“可能你不知道我的身世,我從小就沒有爹,跟著娘和哥哥相依為命,村子裏的孩子都有爹,隻有我沒有。我就想,如果我爹在我身邊就好了。可是等我有能力去找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段清溪聞言看了阿染一眼。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有能力阻止一個人的生死,我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因為生老病死離別太苦,我若親眼所見必定盡力阻止。小江哥哥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江家公子,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可是阿染心裏,他是我認識很久的大哥哥,更重要的是他對阿染很好,所以我現在必須救他。”
段清溪撩起一頭劉海,為難道:“我知道你醫術超群,可這是陣法,你一個人對付不了的!”
“不是還有你嗎?”
段清溪被阿染噎住了,他是擅長陣法不錯,但是……
他瞪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半響憋著一口氣兒道:“好吧,我雖然觀陣多年,熟悉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但是真正要毀了這個陣得等三天。”
“三天?”阿染忙問,“那江曲意能在陣中存活多久?”
“存活?這很難說,其實,這個陣不重要,重要的下麵的密室,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密室,還是牢籠……”
“牢籠?什麼意思?”
這不是陣法嗎?下麵按說也該是個墓穴,怎麼會有牢籠呢?阿染百思不得其解。
段清溪歎了口氣道:“我在我爹的書上看過,這個陣法是困陣,一般是來禁錮犯人的。其中機關重重,萬不可輕舉妄動,各種解法在這陣法中必然不奏效,我來之前算過水利,過三天之後就是月圓之夜。但這陣法現今卻隻有一個突破口,若想江曲意活著,就得送一個人進去壓陣。”
阿染微微一笑看著穿著女裝嫵媚妖嬈的段清溪,一臉諂媚。
“你可別看我,我雖然機靈,可這次也不會為了個男人以身犯險,下去救人的事兒我可做不了。”段清溪翻了個白眼兒,一副“死都不下去”的模樣。
阿染看他一眼道:“你不下去,我下去。”
“你沒病吧啊?”段清溪道,“你為了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去送死?”
“誰說沒有關係,小江哥哥跟我認識多年了。”阿染執著道,“況且,我下去也是相信你。”
“相信我?奇了!”
阿染笑得人畜無害:“我三天之內不出來,你的江月散就要毒發了。我當然很相信你。”
段清溪瞬間覺得一股涼氣直竄脊梁骨。三天前他還覺得這姑娘是個小白兔,此時看起來真是像個老狐狸!
阿染不理他,隻道:“既然你也沒有意見,那就開始吧。”
段清溪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誰說他沒有意見!他意見不要太大啊!可是,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沒法子隻能期望阿染進去別又出什麼岔子,弄得他也跟著陪葬。
真是該死了!要是他現在有功力,他早就可以綁著阿染回去了,可現在他不能啊!
段清溪心中升起一股子悲涼。
廢話不多說,段清溪掃視了一眼陣法變化,將身上隨身帶著的六枚纏上紅線的銅錢置於陣中,他雙臂發力觸動了陣中的機關,反複挪動銅錢之下已經出現幾個黃沙上的窟窿,這些窟窿逐漸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更加巨大的洞口。
段清溪內力欠缺,此時發力有些體力不支,差點倒地。
阿染見了,擔憂道:“你沒事吧?”
“沒事!”段清溪手上未停片刻,一邊囑咐道,“我這個隻能維持一會兒,我已經勸過你了,你仍然要一意孤行,既然如此,此時是最後時機了,我問你,你還要下去嗎?”
“我已經決定,我必須要救他。”
段清溪手上變化萬千,將紅繩纏繞之間化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似乎是在完成一幅讓人驚歎的織錦。
他道:“好,我隻告訴你,下去之後定然小心,我口袋右邊有火折子還有幾塊酥糖茶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