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藥,突然一陣疲倦上頭。賀蓮環抱著我坐在毛毯上,輕撫我的背嘴中呢喃,“我不許你離開我,就算死,也是在我懷裏。”話畢,一滴冰涼滴落在我的臉上。
我被禁錮了,又是從前那間屋子,窗子被釘死。門外加上了幾道的鎖。一到晚上便不知從哪裏來蟋蟀的叫聲。嘰嘰喳喳,吵得很。
“媽媽!”碧城在外頭喊我。“滾!”我的回答簡潔明了。
“對不起。”他的聲音裏滿是失落。
然後便聽到賀蓮開門的聲音,他進來,按下開關問我“怎麼不開燈?”見我不回答把飯菜端到我麵前笑道:“別鬧脾氣了,吃一點再睡,對身體好,來,張嘴。”
我看著他惱怒的把飯菜全打翻,“你滾好麼?我並不想看見你,要是你真的關心我,就放我出去!”
他危險的眯起眼,“你想離開這裏?”
我仰頭堅定的點頭,“我要去東國,去找芫鹿,去找袁青!”
“別想了,碧言,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身邊。”
我張著嘴發愣的看著他的嘴臉,“你不是賀蓮!賀蓮他不會這麼對我。”
他眼眸一閃暗沉道:“好,隻要吃了飯,我就放了你。”
我驚訝:“當真?!”
“嗯!”
見他堅定,我立刻端起碗張嘴便往裏扒飯。嘴中塞得滿滿的。他蒼白的笑笑,閉上眼顫著唇,“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我吃完了。”我把碗給他,準備起身,卻渾身無力。我不可置信道:“你又給我喂藥?!你給我喂的是什麼藥!”
他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床上,柔貼的蓋上被子,而後在我額上落上一吻,薄唇幾分冰涼,“晚安。”
“輕煙。”有人叫我,我回頭,誒,是邸玉,“邸玉,我好想你。”他笑著抱住我,當我沉浸在他溫暖的懷抱時,他卻又突然如空氣一般消失了。
“邸玉啊!”我哭喊著。賀蓮過來,“碧言,你哭什麼?”
“他,他不見了”我抽泣著。
“誰不見了?”
“就是他,他,他是誰?我記不起來了,嗚嗚,記不起來了,你幫我想想啊,一個很重要的人啊。”我不停的抹著淚。
“他是不是叫鄒城?”
“叫鄒城嗎?不、不是、不是的。”我猛的搖頭,突然驚醒,才知覺一身的汗。那個人,是誰呢?怎麼突然,心裏像被掏空了一般。
下了床,突然被桌角絆倒,嘶,好痛。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是邸玉啊。
我笑開,“是邸玉,邸玉是個很重要的人,別忘記了。”半晌,我捶捶腦袋,是邸玉邸玉,我碎碎念著,腦中一團漿糊。
“啪!”鏡子被我碰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我上前拾起,突然想到什麼,顫巍巍的拿起一塊鏡片,刺入左臂,刻劃著。盡管多麼的痛,幾度都想要暈厥過去。但是,忘記那個人,會比死掉還痛苦的吧!
邸玉,我笑著看手臂上細小的字跡,細小的汗毛上沾染著幹涸的血紋,這下就不會忘記了吧。我真的不想忘記這個人啊。
門被推開,一個笑臉溫和的男子走進來“碧言,該吃飯了。”
我笑問:“你是誰?”他微楞一秒,又重新笑開,“我是鄒城啊。”
接著一個稚嫩的小男孩也跟著進來糯糯的開口,“媽、媽媽。”“嗯?”我不明所以。鄒城放下飯菜,“他是碧城,是我們的孩子。”
我恍然大悟,“我們的孩子啊!”心底卻是狠狠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