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過來主殿之時,柳清音還未收拾妥當,見到她不禁一笑,“媚娘來得早了,這主殿還沒有收拾妥當。”
“清音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竟然毫無聲息,就讓皇上下旨遷宮,果然厲害。”
柳清音聽後一笑,“媚娘,你可願與我同處一殿?”
“清音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清音定睛看著武媚娘身上披著的狐襖,衣身雪白,色澤光亮,嘴角的笑意漸深,“媚娘身上的這件狐襖,若我沒有記錯,乃是當日長孫大人進奉的,一共四件,除了皇後娘娘和蕭淑妃娘娘各有一件,清音有幸也被賜了一件,而另外一件皇上從來沒有言明賜給過誰,想來許久之前便已給了媚娘你了!”
“清音果然聰敏,隻是憑著一件狐襖便知道這麼多。”武媚娘並沒有反駁她,隻是跟著笑了笑,“但是這件狐襖又能說明什麼呢?”
“皇上對媚娘寵愛至極,對清音也頗為榮寵,你我姐妹若然同處一個宮殿,媚娘不覺得會有兩敗俱傷之嫌嗎?”柳清音說著上前握住她的手,“媚娘,我失子也不過半年,複寵也不過幾月,甚至連害死我離兒的人都沒有找到,自然不想在你我姐妹之間浪費時間。”
武媚娘聽後一陣唏噓,“清音失子,我確能感同身受,此事已成定局,日後我自當和清音同氣連枝,一榮俱榮。”
長情殿算是處在宮殿身處,離甘露殿頗遠,倒是與常貴妃的承慶殿隔得很近。白日裏,來賀柳清音遷宮的妃嬪,鬧騰了許久才散去。常貴妃過來的時候已經時近黃昏,她看著柳清音疲憊的樣子,笑著打趣道:“看來本宮來得頗為多餘,妹妹的遷宮之喜已經有不少姐妹來恭賀了!”
“姐姐說這話可就折煞妹妹了,難得姐姐肯過來看望妹妹,聽荷,快奉一杯貴妃姐姐最喜歡的雨後龍井。”柳清音看到她,當即打起精神迎了過去。
常貴妃冷眼看了一圈長情殿的布局擺設,搖了搖頭,“這長情殿名字雖好,但比起蓬萊殿,還是差得遠呢!”
“姐姐不是說過妹妹與媚娘同住一殿,多有不便嗎?”
常貴妃笑著品了品茶,“話是這樣說,但以妹妹的手段,大可以將她遷出別殿,又何必自己遷到這偏遠寒酸的長情殿,落得個灰頭土臉的下場呢?”
“姐姐清楚宮中的形勢,皇上哪怕違逆長孫大人,也要迎回媚娘,哪怕堵不住悠悠眾口,也要擢升她為昭儀,如此深情,妹妹也要避其鋒芒才是。”柳清音說著,抬頭望了望常貴妃,“姐姐既然已經心如止水,又何必枉作他人的說客呢?”
常貴妃聽到這裏才笑了笑,“可見妹妹已經頗讓令尊忌諱,連新晉的惠美人都被妹妹拉攏,令尊自然別無他法,才找到本宮頭上。隻是本宮竟然不知,先皇一直聖寵的徐賢妃,竟也與令尊大有淵源。”
柳清音麵上笑了笑,心裏卻有些不安:聽常貴妃的意思,此前家中一直沒有明言惠美人與他們的關聯,如今不惜明確告知於常貴妃,也要讓她自己過來提點,可見家中對此事的重視。她想到這,才緩緩開口,“家中如此大動幹戈,怕是要求清音做的事也不會是什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