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清看著她眼中懷疑的神情,一時間竟然有種錯覺:或許這些日子的黯然傷情是做給旁人看的,為的就是等到大家都放鬆警惕,查明小皇子死因的真相。他心中這才放下心來,跪下承諾,“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會調查清楚。”
轉眼四月漸逝,整個皇宮愈加充滿生氣,嫩柳扶枝,百花待放。柳清音始終對皇上避而不見,皇上便也極少出入蓬萊殿,後宮中蕭淑妃風頭日益鼎盛,無人能及,其餘便數李德妃,林昭媛,倩婕妤,惠美人之間平分秋色。
婧賢妃失寵似乎已經成了事實,蓬萊殿中各個伺候的宮人雖然仍舊各司其職,未見什麼別的心思,但是殿內日常供給卻一日不如一日,全靠著倩婕妤和孟太醫的補給硬撐著。
“娘娘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又一日,孟廣清過來的時候,看著殿內瓜果茶點一應不全,不禁歎了口氣說道。
“孟太醫,離兒之死於本宮太過突然,本宮就算想過他可能沒那麼容易健康長大,卻沒想到他會突然與世長辭。”柳清音一身素樸的宮裝,脂粉未點,卻分外清純動人,隻是眼中較從前更加平靜無瀾,少了些生氣,“聽聞昨夜身在掖庭局裏的又一個乳娘暴斃,不過一個多月,四個乳娘已經暴斃了三個,要說小皇子之死沒有隱情,孟太醫你可信?”
孟廣清語塞,許久才說:“娘娘所言確實無可辯駁,隻是希望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四個乳娘,三個暴斃身亡,微臣昨夜已經找機會見了見最後一個乳娘,她還算聰明,倒是說出了一些事情。”
“看孟太醫的樣子,似乎並沒怎麼放鬆。”柳清音凝視了他一眼,“乳娘說了什麼?”
孟廣清總是覺得她眼神中有些東西同以往不同,卻始終沒有想到是什麼,見她還在等著回答,連忙說道:“乳娘說就在那幾日,她們幾個都覺得精神不振,但又不像感染風寒,所以也沒放在心上。而後小皇子便開始日夜啼哭,起初她們本有想過告知娘娘,但是那晚尚食局過來的宮人見到小皇子哭鬧,便說曾有乳娘因為皇子哭鬧請了太醫,太醫看後沒查出什麼,結果乳娘被治了疏忽照顧,推諉職責之罪。她們這才覺得害怕,聽了她的建議,估摸著娘娘快過來探望小皇子,暗中給他服用了安神之藥。”
“難怪小皇子貼身之物全都查不出什麼,任誰想得到會是在乳娘身上做了手腳?”柳清音聽得拳頭緊握,“如果本宮沒猜錯,乳娘並不記得尚食局那日過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