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都沒有睡得怎麼踏實，天微微亮，柳清音便已經起身了，過來伺候梳洗的是昨晚受了傷的禾熙。柳清音看著她有些僵硬的肩膀，“昨晚才受了傷，怎麼還過來伺候？”
“昨晚上主子就沒吃什麼，聽荷一早就去準備早膳了，奴婢琢磨著娘娘向來起得早，就過來伺候了。”禾熙邊為她綰著發髻，邊答道，“主子，不過是一點小傷，還勞煩娘娘總掛在嘴邊，奴婢哪裏就那麼金貴了？”
柳清音正想繼續說些什麼，便聽到門外小翎子低聲詢問：“主子可起了？”
“進來吧，小翎子。”
小翎子聽到應允才推門而入，“宮裏傳出消息，說是昨晚上鄭公公調查出一點眉目，奴才怕耽擱了事情，這才大清早的就擾了主子。”
“無妨，鄭公公那邊查到了什麼？可是找到了油漬的來源？”
“據鄭公公身邊跟著的小太監吐露，昨天鄭公公召集整個後宮的太監宮女一一排查，審問的力度頗大，一直到了後半夜終於查到了點線索，順藤摸瓜最終查到萬春殿一個小太監身上。”
柳清音聽到這裏心中頓覺豁然開朗，“之前還總覺得一切看不太清，如今倒是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萬春殿如今最得寵的莫過於那位婉美人，想來這小太監與她脫不了幹係了？”
“主子明鑒。”小翎子笑著回道，“這小太監起初還不肯說什麼，耐不住掖庭局的重刑，沒熬幾個時辰便招了，說是那日為婉美人傳膳，不小心灑了湯水到地上，他也沒放在心上，後來得知險些害了林婕妤和龍裔，更是害怕，不敢說出來了。”
柳清音點了點頭，“昨晚上審那幾個抬轎的太監，可有了結果？”
“奴才正想稟告主子，事情似乎巧的很，據另外三個太監說，他們在望雲殿外等候的時候，小譚子碰到了同住的一個太監，兩人在一旁閑聊了一會，別的時候都和他們待在一塊。而中間碰到的那個太監，正是在婉美人院中做雜役。”
“那小譚子怎麼說？”
“小譚子剛入宮沒多久，還糊塗得很，說起這事，他也承認確實遇到了同住的太監，但堅持二人隻是閑聊，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兒。”
柳清音沉思片刻，才繼續說道：“若本宮昨晚有事，一日之內，一石三鳥，也確實讓人心驚。但本宮與林婕妤兩處證據都直指婉美人，嫁禍的痕跡反而太過明顯，更讓本宮不解的是，林婕妤已經六個月的身子，若沒有什麼事，怎麼會隻帶著采玲在午後日頭正毒的時候去了禦花園？”
小翎子凝神想了想，“主子顧慮的是，這連番的事兒著實蹊蹺，主子如今有孕在身，不可大意，這事兒要不要告知皇上？”
禾熙聽到這，走上前垂首回道：“主子，奴婢倒是有些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