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熙顧不得自己肩頭的痛楚,掙紮著爬過去掀起轎簾,焦急的問道:“主子,有沒有傷著?”
柳清音搖了搖頭,下轎將她扶起,冷眼望著抬轎的幾個太監,“幸虧有你,否則本宮的孩子,甚至本宮今日都有可能葬身於此!”
幾個太監頓時驚恐地跪在地上求饒,“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你傷得怎麼樣?”柳清音注意到禾熙肩膀的僵硬,關切的問道。
“奴婢沒什麼大礙,娘娘不必掛心。”禾熙笑著回道,然後轉頭看向在右前方抬轎的太監,“娘娘,奴婢當時就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路麵上根本連個石子都沒有,何況娘娘已經吩咐停轎,他又是如何滑倒的呢?”
“你叫什麼?”柳清音走上前問道。
“奴才小譚子,娘娘饒命啊!”小譚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住磕著頭。
柳清音看了看他,年紀不大,穿得也頗為寒酸,“小譚子,看你的樣子,想是入宮也沒多久,你可知道傷了皇嗣乃是重罪,輕則死罪,重則誅連九族!”
“娘娘,奴才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呐!”小譚子明顯不禁嚇,當即臉色煞白的跪在那裏磕頭。
“那本宮問你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如有一句假話,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麵。”柳清音說到這停頓片刻,才繼續問道:“剛剛你為何會突然滑倒?”
小譚子咽了咽吐沫,緊張的回道:“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這一路上總覺得腳底發滑,剛剛娘娘您吩咐停下,奴才腳底下一用力,反而向前滑去,奴才……奴才真的不是存心的,求娘娘開恩!”
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沒有說服力,小譚子話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柳清音蹙眉看著他片刻,對著旁邊的太監吩咐道:“去把小譚子的鞋遞給本宮!”
“這……”最近的太監有些遲疑,“奴才們的鞋子汙穢,恐髒了娘娘的眼。”
禾熙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懷疑,忍痛走到小譚子跟前,讓他把鞋脫了,開始仔細檢查著鞋底,果然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她走到柳清音跟前,附耳低聲回道:“娘娘明察,奴婢果然在鞋底發現了一片油漬。”
柳清音順著她所指看到了右腳前麵有一團油浸過的痕跡,她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再給他找雙鞋,帶到蓬萊殿去!”
回到蓬萊殿,小翎子已經等候在門口,見到後麵跟著的幾個太監,正是平日抬著轎攆的宮人,也不敢貿然說什麼,等了一會兒,便聽到自家主子吩咐道:“聽荷,小譚子留在門外,其他三人先關到柴房命人看著,禾熙受了傷,宣孟太醫過來瞧瞧,小翎子,你跟我進來!”
進了外殿,柳清音接過小翎子奉上的茶,“皇上已經命人調查林婕妤的事兒,想必消息不好打探,你打聽到多少,就說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