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個尋常應采選入宮的妃嬪，這的確是最好的出路，隻是聽荷，旁人不知，你還不清楚嗎？我入這宮闈，家中做了多少安排，豈會白白費了那麼多心血？”柳清音伸手幫聽荷捋順發髻，“傻丫頭，我唯有頗得聖寵，家中以為我還有用處，才不會淪為棄子，卻不可聖寵過盛，否則家中希冀重壓下來，我又如何確保能在他與皇上之間安然處之？”
“主子……”
“隻怕到時第一個被下狠手的，便是我自己的骨肉。我此生已經陷入這重重宮闈，我定不能讓我的孩子，像我一般。”柳清音說著皎然一笑，“聽荷，我知道你與家中聯係不斷，也知道一直以來你也替我隱瞞了不少，但是這宮闈晦暗之深遠超你所想，你許是為我考量，卻極可能推我入深淵，你可明白？”
聽荷眼中現出驚恐和猶疑的神色，“原來主子一直都知道……”
“自五年前，我救下了你，你便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我所言，你並不是個會掩藏心意的人，我能猜到並不奇怪。而且，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沒有半點害我之心，為我也撒了不少的謊，你隻是想兩不相傷。”
“主子！”聽荷說著跪了下來，“老爺救過我，主子救我那一幕雖然是事先安排好，但是主子救我之恩聽荷銘記於心，這些年來，主子對我親如姐妹，聽荷都知道。”
柳清音伸手扶起她，為她擦了擦眼淚，“聽荷，百花毒雖不是什麼劇毒，但是不斷試藥無異於折損壽命，意思就是孟太醫雖然控製好藥量不致中毒而死，身體必將大不如前，至少因此折壽十年。我本無意逼你，隻是我中毒之事根本不是偶然，斷不能再容你左右徘徊，你必須要做一個抉擇：若你一心向我，與家中的聯係必要聽從於我，日後或許我與家中背道而馳，那麼你便要做好背離父親的打算。若你覺得為難，我可尋個法子，將你嫁戶好人家，你也算從中脫離，再無瓜葛！”
聽荷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淚水不住滑落，她見柳清音的神色，知道自家主子主意已定，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我……我……”
“我會給你時間，待解決了眼前這件事，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就好。”柳清音對著她淡然一笑，“夜深了，先下去歇著吧！”
整夜難眠，每每閉上眼，柳清音便憶起同皇上纏綿的場景，她不知皇上是否對所有的妃嬪皆是如此，隻是這樣的極致溫存，刻骨柔情，麵對皇上那種恍若吞噬般的渴求，入宮之前學習的閨房之術她似乎全部忘記，隻覺得全無招架之力。柳清音再次迷惘，自己究竟是敗給了皇上的久經花叢，還是根本迷失在帝王的柔情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