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清凝望著她,久久不語,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柳清音對著門外喊道:“聽荷!”
聽荷應聲而入,似乎也覺得氣氛有些異常,“主子。”
“把之前收起來的藥碗拿出來,讓孟太醫看看。”柳清音說著神色無常的轉向孟廣清,“孟太醫,我想知道藥碗裏麵究竟是些什麼補藥?”
孟廣清看向她,好半天才垂首回話,“昭媛放心,微臣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
柳清音點了點頭,“我早說過,孟太醫是個聰明人。”
“聰不聰明不算重要,微臣隻是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孟廣清說完,從一頭霧水的手中一一接過藥碗,放到鼻前嗅了嗅,一番辨別之後,有些詫異的看向柳清音,“回昭媛,這些藥碗裏麵裝的是同一種藥。”
“果然。”柳清音頓覺有些窒息,下意識的認定必是避子湯無疑,哪知道孟廣清接著回道:“這些都是催孕的湯藥。”
柳清音震驚之色溢於言表,這些時日皇上種種言語湧上心頭,她早已先入為主,認定皇上送來的是避子湯,故而毫不顧忌的喝下,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否已經為時太晚?
孟廣清等候片刻,看她神色有些緩和,才問道:“昭媛之前一直以補藥為名服用避子湯藥,日後可還要繼續?”
聽荷本就震驚不已,聽了這番話更是驚的亂了手腳,慌忙之下,幾個藥碗都砰砰乓乓掉落在地下。柳清音這才回神,猶豫片刻還是咬牙點點頭,“照常送著吧!”
孟廣清離去後,柳清音仍舊沉思:從感業寺回宮至今,除了林采女意外有了身孕,並沒有看到有什麼特別的事,後宮中有子嗣的妃嬪寥寥可數,莫非皇上真的隻是想讓她可以有個皇嗣在身邊?這些日子皇上的柔情和言語曆曆在目,柳清音心中再難果決地無視皇上過往情意,一時竟陷入兩難。
想到這裏,她心中的縷縷情絲竟也不著邊際的飄蕩,雖抓不住,卻清楚的感覺得到,等她終於狠下心搖搖頭,卻見聽荷仍然木然的站在那裏,她伸手在聽荷眼前晃了晃,故作震驚的問道:“聽荷,之前交代小翎子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
“小翎子那邊已經準備妥當,隻等著主子發話。”聽荷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待會兒你去吩咐小翎子,明天就按照計劃去做,一早去向皇後娘娘請安時,我便趁機請旨。”柳清音說完看了她一眼,“聽荷,你不是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有什麼便問吧!”
“主子為什麼要喝避子湯?”聽荷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為什麼?入了這宮闈,總要為自己謀籌些退路,不是嗎?”柳清音微微笑著,眼中卻難掩淒涼。
聽荷更加不解:“奴婢不明白,主子既然想要退路,有個皇子在身邊不是最好的退路嗎?日後哪怕聖寵不比如今,有個孩子在身邊,皇上總會多看一眼,太子之位仍舊空著,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就算沒有機會問鼎皇位,有個孩子在身邊,主子也不會太過寂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