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近,水就被喂到唇邊,她一睜眼隻看到明黃的衣袖,不禁抬起頭,“皇上?”
“噓,太醫說你身子很虛弱,不要說話,朕在這裏,什麼都不用怕。”皇上說完順勢躺在床上,將她固在懷裏。
迷糊中她便又睡過去,醒來已經天明,額頭似乎沒有那麼燙,她勉強睜開眼睛,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她有些恍惚,不知昨夜的是不是夢,很快便又搖了搖頭,輕聲喚了一句,“聽荷?”
門外聽荷和小翎子都應聲入內,聽荷走到床邊,“主子,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柳清音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水。”
小翎子連忙倒了杯水遞到聽荷手上,然後又退到後方。喝了一整杯水,清音才覺得喉嚨裏麵的火滅了一些,“冊封大典可是開始了?”
“皇上一早才走,叮囑了主子醒後要按時用藥,切莫為錯過冊封大典傷懷。”聽荷原本說的一臉笑意,轉眼就語帶不忿,“林良娣,不對,應該是林采女,竟然那麼歹毒,把主子推入湖中,隻是降為采女真是便宜她了。”
“降為采女?”柳清音輕聲笑了笑,連帶著咳了好久才平息,“她如何辯解的?”
“她說她覺得手指寒涼,怕過了寒氣給主子,故而揚手想推開,結果沒想到主子身體還很孱弱,不經力撞向護欄,落入水中。”聽荷咬牙切齒的重複著,“明明就是狡辯。”
“她倒還不笨,攬下這無心之失,總好過蓄意害人狡辯不力。”清音言及此處便不再提她,轉而看向小翎子,“上次交代的事,怎麼樣了?”
小翎子還未開口,聽荷便手中一顫,見柳清音看她,她連忙跪在地上,“是我撞見小翎子,以為他存了害主子之心,所以逼著他說出來的。主子怎麼罰我都行,可是這一步太險了,主子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本宮心意已定,不必多說。”
眼見她說完欲躺下,聽荷再顧不得其他,蹭上去拉住柳清音的衣角,“主子,家裏托人來了信,昨日才到,奴婢還沒來得及給您,您要不看一眼再決定?”
柳清音這才坐起,接過她遞上來的信,看了一眼,示意聽荷在火上燒掉。當火燒盡後,清音從聽荷麵上掃到小翎子麵上,“本宮知道你們都是為本宮好,但這麼做也是有本宮的打算,一切按計劃進行。若是被誰攪亂了,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麵。”
臨近深夜,皇上禦攆到了蓬萊殿外,便看到聽荷從內走出。聽荷見到他立刻跪下行禮,“奴婢見過皇上,萬歲萬萬歲。”
“免了。你家主子怎麼樣了?”
“服了藥,已經睡下了,奴婢正想去太醫署領些滋補的藥材。”
“那就快去吧。”皇上點點頭,而後對著身後的宮人說道,“你們留在殿外守著,不得打擾。”
聽荷看著皇上進去的背影,有些猶豫,但仍舊向著太醫署走去。她邊走邊看著頭上的天,密實的雲朵掩得天陰沉不已,不見半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