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好像被綰綰的舉動嚇傻了。她自幼受著封建禮數教養,哪裏敢做什麼逾越的事情,就是當初在木蘭圍場見了皇上,那也是皇上下旨京中官宦人家的女眷一同前往的,她從小被嬤嬤調教,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從來都不敢做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今天,她今天看到了什麼?

堂堂的太後,她的婆婆,竟然當眾打哈欠?

她是不是在做夢?太後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綰綰,卻始終一言不發。

綰綰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說,皇後啊,你好歹告訴我你的名字啊!總不能以後見了麵,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本來她是不想見什麼皇後的,但是眼前的女子笨笨的,倒是蠻可愛的。隻是不知道她那皇上兒子後宮裏還有什麼樣的妃子,若是都這樣倒也不賴,至少應該不會有人成天來煩她。

她哪裏知道,其實皇帝的後宮裏雖然妃子眾多,但是早在皇上登基的時候,就下了聖旨,說太後鳳體欠安,讓後宮中的妃子沒事不要去打擾太後清養。但是這並不代表說太後在後宮就不重要了,相反,皇上對太後甚好,宮中有了什麼新鮮玩意,都會第一個送到太後的甘泉宮來。皇上更是半個月就會去甘泉宮請安,風雨無阻。

這樣一來,宮裏的妃子雖然知道太後的地位,可是礙於聖旨和甘泉宮外的侍衛,也是無法前來獻媚的。

林若雪被她這一喚,緩緩回過神來,茫然道:“母後您說什麼?”

綰綰歎了口氣,道:“我……哀家什麼都沒說,皇後若是沒事就退下吧。哀家累了,想要休息了。”見林若雪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她實在是沒有再和她說下去動力了。眼前的女子原來也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和她真的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的。

她突然有些懷念,當初在二十一世紀自己的那些好朋友了,雖然平日裏嘰嘰喳喳的有些吵,但是人生本來就是要吵吵鬧鬧的不是嗎?成天規規矩矩的,又有什麼樂趣呢?

林若雪微微一愣,這下更是驚恐,急忙跪下道:“母後,兒臣是不是哪裏說錯話了?求母後不要怪兒臣,兒臣……”她垂著臉,聲音已經有了些許驚慌。

綰綰微微搖頭,卻又想到皇後沒有抬頭自然是看不到的,隻得又無奈補充道:“不管皇後的事情,是……哀家身子不適,皇後還是盡快回你的宮裏去吧。”她不知道皇後住在哪裏,隻得這樣說。

林若雪這下才稍微緩了氣,道:“既然母後身體不適,那兒臣這就去傳太醫……”

“不必了,哀家休息一陣子就好了。今天起來的早,現在確實乏了。”她說完頓了一下,然後道:“來人啊——”

殿門被“吱”的一聲推開,藍蕊輕步進來,低聲道:“主子。”

“恩,藍蕊,你送皇後出去吧。哀家累了,想進去休息了。”綰綰說完,見藍蕊低頭應了聲,然後便獨自走入內殿去休息。

等到綰綰已經走遠,藍蕊才移步到林若雪麵前,輕聲對仍跪在地上的皇後娘娘道:“皇後娘娘,太後已經休息了,您還是先回去吧。”她說著伸手去攙扶林若雪。

林若雪抬起頭,微微點了下,然後任由藍蕊扶自己起來,走到殿門口仍是不放心,道:“藍嬤嬤您說,母後她是不是不喜歡本宮?”

藍蕊一愣,道:“娘娘,太後娘娘鳳體欠安,本來就是需要靜養的。娘娘不必擔心,太後對娘娘是很喜歡的。”藍蕊眼睛也不眨的說著謊話,卻是安撫了林若雪的心。

她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多謝藍嬤嬤了。”她說著從腕上脫下一隻金鐲子,就要塞到藍蕊手中。

藍蕊微微掙紮,道:“娘娘,您不必這樣的。”

“嬤嬤,本宮知道嬤嬤深得母後寵信,隻是盼望日後若是本宮在母後這裏有什麼事情不妥,嬤嬤能為本宮指點一下便可。”林若雪小聲說。

藍蕊一頓,卻是不再掙紮,沉默片刻,才接過鐲子,道:“那奴婢就多謝皇後娘娘了!”她一路講林若雪送出甘泉宮,目送著林若雪在婢女的簇擁下離去,才轉過身。隻是這時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金鐲子,然後在路過園中湖邊的時候,順手將鐲子丟進水裏。

看著鐲子“咚”的一聲沉入水底,藍蕊心中冷笑。

將門虎女,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