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襄對於自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胭王府,壓根兒沒有任何記憶與頭緒。沈綠喬喬裝的方妃不見了蹤影,自她醒來便得知胭王府內早已找得天翻地覆。沈綠喬走了,真正方妃的下落也無從得知。
“阿靜,這沈綠喬到底是何人?”,冷襄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歎了口氣。
韓靜自她這次短暫的失蹤,便執意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聽她問話,放下手中書籍抬起頭來:“她便是黑堡當今堡主管融的義妹。”
冷襄原也隻是隨意一問,未曾想他竟真的知道,忙追問道:“從何處知道?可曾確切?”
韓靜笑意一滯,麵上浮現出幾分可疑的閃躲,“這,這個……襄兒,這個說來話長了。藥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他端起桌上的藥碗便要往外走。
冷襄忽然想起那黑衣男子對沈綠喬說的話……促狹地笑了一下:“阿靜,沈姑娘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呢。”
韓靜飛快地看她一眼,“襄兒,除了你,我絕不會多看別的女子一眼……你莫要多想……”
他的臉龐上寫著顯而易見的急切,冷襄平靜地望了片刻,低下頭露出一個他看不到的淺笑,“阿靜,把藥熱一下吧,我該喝藥了。”
韓靜應了一聲,又望了望她,見她微垂著頭,眉目舒緩,無甚異常,方才端了藥碗站起來。
冷襄待韓靜轉身出去,才又抬起頭來,韓靜少有的窘態讓她頰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加深,心頭湧起的暖意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幸福感。
剛剛合上不久的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冷襄噗嗤笑了:“阿靜,你莫不是忘記拿了什麼東西,快進來吧。”
然而推門進來的人卻不是韓靜,冷襄笑意僵了僵:“胭王殿下。”
鬱亭長眉擰起,不悅地哼了一聲:“你這什麼表情,見到本王就這麼掃興?”
冷襄掙紮著想要下地行禮,鬱亭忙上前將她按住:“你不要動了,再有個什麼閃失,韓靜那小子估計又要找我拚命!”
他話說的緊張,語氣卻淡然的很,冷襄向他麵上細細瞧去,不免愣了一下,淡淡的青紫在他盈白的臉龐上清晰可見,這……莫非是韓靜的手筆?
鬱亭見冷襄盯著他的臉看,先是得意地笑著,進而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地問道:“你不會以為本王不是他對手吧?“
冷襄笑而不語,鬱亭一下子瞪直了眼睛,“要不是韓靜那小子給本王下了軟禁散,本王豈會輕易被他製服,這小子陰招忒也多,真真不是個正人君子!”
冷襄腹誹,看來這藥下的還是太輕了,片刻斂了笑意,認真道:“方妃娘娘可有下落?”
鬱亭拂了拂衣袖在她床邊的軟榻上坐下,似笑非笑道:“這麼關心本王的愛妃,莫不是吃醋了?”
那晚月色下哀傷祭母的鬱亭與眼前輕浮調笑的這位簡直判若兩人,冷襄嘴角抽了抽,“殿下說笑了。”
鬱亭摸了摸鼻子,嘻嘻一笑:“可是本王沒有說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