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怎麼在這睡呢?”妻子的一聲輕喚把葛天從夢境拉回到了現實。
他呆楞著,好像還沒緩過神。
“小天,小天,你怎麼了?”
葛天回過頭,妻子正站在他的身後,她的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擔心。
“我剛剛煎了蛋和香腸,一起吃吧。”說完,妻子便走出了書房。
正當葛天要站起身走向餐廳時,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電腦,郵箱裏,赫然出現了一封沒有主題的未讀郵件!它就像幽靈一樣,在葛天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鑽進了他的電腦,毫無聲息,又讓人毛骨悚然。
葛天的心在發抖,他小心翼翼地將鼠標挪到了那封郵件上,深吸一口氣,點下了鼠標左鍵,然後迫不及待地查看郵件內容。
你猜,郵件裏寫著什麼驚心動魄的話?
我就在你的身後啊,難道你看不見我?
既然你已經找到了我,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你真的以為自己存在?拿起鏡子照照吧,看看鏡子裏有沒有你。
其實,這些都隻不過是毫無依據的猜想而已。
恰恰相反,映入葛天眼簾的,不過是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
謝謝您的關注,請問您想聊我的哪一篇小說呢?我很願意跟您談。
這個人給他回了郵件,從郵件的內容看,這應該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和他預想的那居心叵測的鬼影毫無半點重合之處。
也許他真的隻是一名恐怖作家,他曾寫過很多恐怖小說,每天都有很多讀者給他發郵件,他對每個讀者都統一回複成:謝謝您的關注,然後毫不在意地關閉郵箱繼續寫他的新作品。
也許這隻是一個偽裝,電腦對麵的那個人一襲黑衣,他隱藏在黑暗裏,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鼻子,看不到她的耳朵,隻有一張血紅色的嘴漂浮在空氣中,正對著葛天嘿嘿嘿地笑。
“哈哈哈……”一陣尖利的笑聲把葛天震得渾身一抖,他的心緊繃著又仔細聽,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你真的以為你逃得掉嗎?”
葛天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接著聽,那陌生女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來人啊,把他拖出去斬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令人寒毛直豎的笑聲。
葛天猛地反應過來,是妻子在看電視!
他噎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來,又不禁為著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說不定這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呢,人家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恐怖作家,之所以取這個筆名,不過是機緣巧合,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更不存在威脅他的意圖。
葛天想了想,便直接回了郵件:其實我是想問問《皮囊》這篇小說的靈感是什麼呢?還有,您的筆名是什麼意思呢?
與其旁敲側擊,還不如直擊命門,如果那位作者真的和他一樣隻是個普通人,想必這麼直截了當地問是接近答案最好的方式了。
他關了電腦,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
妻子正端著飯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見葛天出來了就隨手指了指餐桌:“你的在桌子上,快吃吧,都涼了。”
葛天邊吃著早餐邊偷偷地瞟了眼妻子,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身子微微前傾,一動也不動,連眼睛也不眨,那是他的妻子,那又不像他的妻子。
妻子在錢落落送葬那天去幹什麼了呢?為什麼到了一大早才回家?她對自己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葛天雖然有著一肚子疑問,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追問妻子,就等同於打草驚蛇。
那片不知所雲的短篇恐怖小說,說不定就是對他的某種暗示,這個世界上,說不定真的有什麼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