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塔克的作品,愷撒的傳記,拿破侖都潛心拜讀過,他甚至研究法國,英國以及普魯士君王的曆史。現在,他迫切地希望皇位世襲製能夠再次得到確認!他說:“我生來與孤獨為伍,性格左右著我的言行,也許,我將擁有統治世界的機會,世界的和平,將由我來創造。為此,我會忍辱負重,並且盡可能地不使用武力。”

拿破侖的為人也算善良。羅德雷曾為子嗣的事勸他離婚另娶,他聽後反應強烈地回答:“從我執政以來,自認為為了國家盡心盡力。離婚,對我也許有好處,但是,隻是因為我現在有身份,有地位了,就有理由拋棄妻子了?我和她同甘共苦多年,怎麼能夠忍心與她離婚呢?我做不到。我的心有感情,母親教育我要與人為善。如果約瑟芬先我而去,我才有機會再次選擇伴侶。至於繼承問題,誰將來能夠治理法蘭西呢?我的兄弟們出身寒微,沒有能夠像我這樣靠自己的奮鬥取得輝煌成就。將來主宰法蘭西的人,必定是人中豪傑,具有偉大的本領才能夠做到。”

拿破侖為了實現自己的獨裁統治,為了讓自己成為一代帝王,再次讓民眾進行投票。十二年前,他親自毀滅了國王的君主製,如今,卻要再次重建。這次,他的熱情簡直空前高漲。隻幾天時間,就大功告成。隻有參議院的卡爾諾一人反對此事。對於拿破侖個人的才能,卡爾諾無話可說,但是,他更崇尚自由。一八零四年的五月,新憲法頒布。內容簡短,隻是對舊憲法的補充。

稱帝後的一天,大家共進晚餐後,拿破侖反坐在椅子上,麵對弓形窗,半天沒有說話。約瑟芬正與德·雷米紮夫人閑談。忽然,拿破侖起身來到德·雷米紮夫人麵前,可是,原本還算輕鬆高興的麵孔,瞬間變得嚴肅異常,接著不顧旁人的反應,徑自講了起來:“我知道,處決當甘公爵令你們大家對我產生了不滿。看來,你們仍然喜歡回憶以前的事。而我,隻是會時常想起當初的偉大。當甘公爵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一個逃亡國外的王室成員,他地位高貴,比別人更具危險,因此除掉他非常應該……兩年前,一切如人所願,我掌握了政權。……我很希望執政府的壽命再長些,可是,現實已經不允許……”

“我不想成為敵人的政黨,包括保王黨與雅各賓黨,隻要他們聽命於我,就肯定會安然無恙。我清楚地知道,與任何政黨結盟都是不明智的,如果有可能,倒是可以和他們簽訂些協定,當然要對我有好處才行……現在,各政黨都已經沉默不語,但他們心裏仍在反對我這個共和主義者……寧要帝製,也不要獨裁。因為,在帝國裏,民眾將不再迷茫……”

“很快,你們就會看到,那些逃亡國外的王黨,將會不由自主地被宮廷的禮儀召回。貴族們將為了恢複後的稱謂,回到法國……我敢保證,德·雷米紮先生,你稱呼我“帝王”,我回複你“先生”,會令你感到親切舒服……在共和國裏,你們的虛榮心與驕傲沒有施展的空間,生活得並不快樂。……自由,不過是個借口,你們真正渴望的是平等。……今天,有士兵和民眾的支持,我將帶領法蘭西走向輝煌。”說到這,拿破侖漸漸平靜了下來,繼而給德·雷米紮下達命令。

不久以後,三十四歲當選帝王的拿破侖,神色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環視四周。時而,他會站起來,旁若無人地發表演講;時而,變得麵無表情,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好像並不看重出身,但骨子裏卻又想接近高貴的人,為此,他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瞬息萬變。

實行帝製後,拿破侖首先要改變的是稱呼。為此,他寫信給德·斯塔埃爾夫人:“關於新稱呼,約瑟夫什麼也不想聽。”他向旁人表白,說自己並沒有變,但說此話的同時,卻神色威嚴。他說:“那些理智的人應該明白,一切不過是虛名而已,友誼,家庭包括社會關係,都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我保證,就算我被稱為“陛下”,也不會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話雖如此,拿破侖卻因為稱帝而再次改變名字。名字可以改,但他的服飾,舉止言談,的確與當初第一執政沒什麼區別。不過,自此以後,他在公告,信件、命令等上麵的簽名卻跟著變化了。八年來,他簽的是波拿巴。現在,他開始簽成:拿破侖。隻有他的母親,仍用科西嘉語叫他“拿波裏昂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