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王眉心一蹙:“姬冥修,你到底要做什麼?”
姬冥修勾了勾唇角:“這件事與你也有點關係,畢竟你是雲夙的親兒子,雲夙的身世,也關乎到你的身世。”
“你在什麼?”胤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麼人在聖教搬弄是非?”
伴隨著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蓮護法杵著拐杖緩緩走進了大殿。
她換上了厚重的護法寬袍,頭戴金冠,神情嚴肅。
若不細看,怕是看不出她眼底的鴉青,以及那微微晃動的身形。
她氣場強大地走了進來,威嚴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大殿中央,最終落在了雲珠的身上:“姐,別來無恙。”
雲珠神色平靜道:“大嫂,別來無恙。”
一聲大嫂,讓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大殿,再一次地炸開了鍋。
蓮護法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
雲珠道:“雲清是我義兄,你是我義兄明媒正娶的妻子,這一聲大嫂,我應該沒有叫錯。”
曾護法目瞪口呆道:“你……你們在什麼啊?先夫人不是她啊!”
雲珠定定地看著蓮護法道:“不是她,她又去哪兒了?閉關不過是借口,她換了個身份,嫁給雲清了。”
蓮護法杵著拐杖的胳膊輕輕地抖了抖:“姐,你不要胡。”
雲珠緩緩地走向她道:“隻許你做,不許我?”
蓮護法氣笑了:“姐,你是聽信了什麼讒言,居然跑來這麼汙蔑我?我知道你恨我……”
雲珠犀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我為什麼要恨你?當年我被逐出聖教,我父親被關押在銀湖島,是你自請留下來照顧我父親,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何來恨你一?”
蓮護法當場啞然。
雲珠道:“還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覺得我會恨你?”
蓮護法身子一晃。
雲珠從前沒有這麼咄咄逼人的……
蓮護法看向了不遠處的姬冥修,是他!
雲珠身形一閃,擋住了蓮護法的視線:“我今就是要討個法。”
蓮護法語重心長道:“姐你不要聽信讒言!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雲珠雲淡風輕道:“是嗎?那你為什麼要嫁給雲清?你不知道那本該是我的未婚夫嗎?”
蓮護法激動地道:“你不是不要他嗎?”
雲珠哦了一聲道:“所以你是承認你嫁給他了?”
蓮護法呆住。
雲珠不疾不徐道:“你嫁給雲清,你生下了雲清的兒子……”
“我沒有!”蓮護法大聲打斷雲珠的話。
胤王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蓮護法,該不會……雲珠的是真的,這個女人真的與雲清生過兒子吧?那個兒子是……
胤王不敢往下想了!
雲珠輕聲道:“你真的沒有嗎?都有人看見了。”
姬冥修給婦人使了個眼色。
婦人愣了愣,壯膽站出來:“對對對,我看見了!”
蓮護法冷冷地看向她:“你又是誰?”
婦人拍拍胸脯道:“我是當年杏林醫館的媚娘啊!你不記得我了?”
蓮護法警惕地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哎呀你記性怎麼這麼差呢?”婦人從寬袖裏拿出一幅畫像,打開了望著她道,“你相公,這個男人,你和他在我家醫館住過,你就是那時候生的孩子,是我和我奶奶給你接生的!”
蓮護法冷聲道:“一派胡言!我從來就沒去過什麼醫館!”
姬冥修看向了曾護法:“先夫人沒去過醫館嗎?”
曾護法撓頭道:“去了的吧……當時還是我去聖教給她送的消息,之後我就去辦別的事了,等我過了幾日回醫館的時候,雲夙教主已經出生了!”
蓮護法揚起下巴道:“我沒去過醫館,也沒生過孩子!”
婦人拍了拍大腿道:“哎呀我都給多少人接過生了,你生沒生過孩子,從你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你要是沒生過,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你敢不敢讓我驗身呐?”
蓮護法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慌亂。
雲珠淡道:“不敢驗嗎?蓮護法。”
蓮護法體內流淌著雲夙的毒,本就快要支撐不住,又被這麼一激,喉頭當即湧上了一股腥甜。
她拚命地咽了下去,忍住隨時倒下的虛弱,一字一頓地:“我是聖教的護法,豈可受這種奇恥大辱?”
婦人嘖嘖道:“什麼奇恥大辱啊?我摸摸你肚子就知道了。”
婦人著,朝著蓮護法探出手去。
蓮護法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這心虛的模樣,直叫殿內的人傻了眼。
又不是扒了褲子驗那什麼什麼,隻是摸摸肚子,怎麼這麼大的反應啊?
雲珠淡淡地道:“看來你是真的與雲清生過孩子了。”
蓮護法拽緊了拳頭。
月華頓了頓,眼神一閃道:“就算生過孩子,也未必就是與雲清教主生的。”
雲珠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蓮護法的臉上:“不是和雲清生的,她怎麼會對雲清父子這麼好呢?”
月華捏了捏埋在寬袖下的手,冷冷地嗬斥道:“你這純粹是沒有證據的揣測!大家不要被她騙了!”
婦人大聲嚷嚷道:“那個夫人的右肩膀上有東西!我親眼看見的!”
蓮護法連忙往後退。
雲珠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扣住她肩膀,撕爛了她的衣裳。
她的右肩膀暴露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上麵,長著一塊蜈蚣一般猙獰的疤。
婦人用左手的食指與大拇指交接著比了個圓:“她的肩膀上有一塊青色的胎記!這麼大!”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青色胎記?
這不是胎記啊!
分明是一塊傷疤啊!
“誒?怎麼會這樣?”婦人傻眼了,湊到蓮護法的麵前,摁住她的左肩,仔細地看了看,又看了看,“你的胎記呢?哪兒去了?”
蓮護法神色一鬆,拂去她的手,冷漠而傲慢地揚起了頭:“我過,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也不知別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信口雌黃地汙蔑我。”
婦人皺眉,看了看手中的畫像,弱弱地吸了一口涼氣道:“不可能,你是在我們家生的孩子,這個男人是你相公!你們在我家住了好幾!我親眼看見你生的!”
蓮護法一把將畫像奪了過來:“你以為拿著一幅畫像就可以汙蔑我的清白了嗎?”
婦人愕然地睜大了眸子:“不可能啊……你就是生了的!哎,等等!那個孩子的這裏是不是有個印記?”
想到了什麼,婦人背過身去,指了指自己的左後腰。
聖教的人,一出生便被會紋上印記。
雲夙也不例外。
這麼私密的事,自然不會讓一個外人知曉了。
可媚娘好奇,愣是偷偷摸摸地趴在窗戶的縫隙外瞧了。
這件事其實媚娘自己都忘了,不是被這個女人逼急了,她還想不起來呢。
月華不屑地嗤道:“雲夙教主左後腰有紅蓮印記的事,我也知道啊,這又能明什麼呢?”
姬冥修道:“明確實有一個女人在醫館生下了雲夙。”
蓮護法眉心一跳。
姬冥修原本有些解不開的疑惑,眼下全都豁然開明了。
姬冥修看向蓮護法,慢悠悠地:“如果你不是在醫館生的,那麼你或許該問問,你的兒子去哪兒?”
一道晴霹靂襲上心口,蓮護法整個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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