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血丹到手(1 / 3)

“姥姥,姥姥,姥姥!”

雲珠暈暈乎乎的,被人給搖醒了,她睜開眼,迷糊的神色轉瞬間變得清明:“是不是薇醒了?”

第一美人道:“卓瑪沒醒,我是見您睡得不太安穩,便叫您起來吃點東西。”

雲珠按了按滿是黏膩的脖子:“我怎麼睡著了?”

“您都出汗了,是做噩夢了嗎?”第一美人十分孝順地拿出一方幹爽的帕子,替雲珠擦拭脖子上的汗水。

她做得有模有樣的,要是不去看被她擦腫的脖子就更完美無瑕了。

雲珠的脖子火辣辣地痛。

第一美人擦完了,對她笑了笑道:“我烤了點羊肉,這就給您切一盤來。”

默(被)默(迫)坐在寒風中烤肉的海十三:“……”

到底是誰烤的肉?誰烤的?!

雲珠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第一美人問道:“您剛剛夢到什麼了?”

雲珠這次是被搖醒的,醒來竟然意外地記得一些夢中的事,她道:“我好像夢見血魔了。”

第一美人疑惑地問道:“您夢見他什麼了?”

雲珠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很早就認識他。”

雲夙的院落,一間僻靜的屋子,油燈如豆。

“你是……雲珠很早便見過血魔了?”月華難以置信地望向婆婆。

胤王與新任大聖師也朝她看了過來,早先盡管從她口中得知了聖教鎮壓著一個怪物的事,卻對著個怪物的來曆一無所知,眼下終於聽到她談起那個怪物了,誰料竟是與雲珠有關的。

血魔今日差點擄走雲珠,難道也是另有隱情嗎?

所有人都不禁好奇了起來。

胤王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再有任何隱瞞,否則就衝你今日闖下的禍端,本少主都不會饒了你!”

婆婆望向胤王,痛心疾首地道:“少教主,今日的禍端當真是我闖下的嗎?不是你自作主張去挑釁血魔,它怎麼可能轉頭對我們動手?”

胤王捏緊了拳頭,雙目如炬道:“它本就是個沒有人性的東西!女人也殺,孩子也殺,你把它放出來做什麼?!”

月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新任大聖師看了月華一眼,輕咳一聲,打起了圓場道:“蓮護法,少教主,你們都別吵了,還是……先正經事吧。”

胤王冷哼一聲,坐下了。

婆婆輕歎一聲,望向冉冉跳動的燭火,眸光一點點變得深遠:“那是……我時候的事了,我七歲進聖教,八歲開始伺候姐,九歲還是十歲那年,教主帶著姐去狩獵,大家都去狩獵了,我和姐坐在木屋裏,等他們回來。有人獵到了一隻兔子獻給姐,我本不想要,可姐不聽我的勸,非收下了那隻兔子,結果沒一會兒便被那兔子咬傷了,兔子也跑掉了,姐去追它,就是那一次,姐讓血魔給抓走了。”

幾人想起血魔殘暴的性子,齊齊為雲珠捏了把冷汗。

胤王蹙了蹙眉,不解地問道:“雲珠那時還隻是個孩子,讓血魔抓走了,是怎麼沒被血魔殺死的?”

雲珠今日剛與血魔交了手,她不是血魔的對手,現在都不是,時候更不可能是了,血魔既然抓了她,應當就不會輕而易舉地放了她。

月華與新任大聖師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婆婆,儼然,他們也對這件事存了一絲疑惑。

婆婆歎息一聲道:“你們有所不知,血魔也並非起初就這般強大的,那時我們是孩子,它也不大,幾位師兄一來,就把它嚇跑了……那一次別姐,就連我都差點死在他手裏。”

“後來呢?”月華問。

婆婆道:“後來教主知道了這件事,出動了幾位厲害的護法去圍殺它。”

月華狐疑道:“幾位師兄都能把它嚇跑,它的功力應當不高,出動了護法都沒將它殺死嗎?”

婆婆道:“以為殺死了的,屍體都丟下水了,哪裏知道它還是活過來了?約莫是這件事讓聖教把它給得罪了,它自此對聖教懷恨咋心,這才有了後麵的報複。”

胤王蹙眉。

月華問道:“你是它殺了聖教那麼多弟子,都是因為鬼帝當年曾派護法圍殺他?”

婆婆沉默。

月華被勾得心癢癢,耐著性子勸道:“都講到這一步,你也就別再藏著掖著了。”

……

“姐,你去哪兒?”

典雅別致的廂房,侍女一推門,便與穿著一身夜行衣的少女撞了個正著。

少女一把將包袱藏在了身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麵不改色道:“我去找雲清啊!”

侍女裝作沒看見她藏在身後的包袱,嗔了她一眼道:“去見雲清師兄,用得著穿成這樣嗎?”

少女道:“我不想讓人發現。”

侍女問道:“難道你和雲清師兄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少女噎住。

侍女掩麵偷笑,放下手,將她推進屋:“好了姐,你都是要定親的人了,別再老往山下跑了,讓教主知道,又該罰你了。”

少女撇嘴兒:“定什麼定啊?他是我師兄啊。”

侍女笑了笑:“師兄又怎麼了?師兄就不能娶你了嗎?逸清師兄那麼好,你難道還看不上他?”

少女將包袱不著痕跡地丟在桌子下,單手托腮,無奈地歎了口氣:“唉,你不懂。”

夜裏,侍女伺候少女睡下,少女睡在寬敞而柔軟的床鋪上,侍女睡在一側的簡榻上。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翻了個身,輕輕地喚道:“蓮姐姐。”

侍女沒有反應。

少女又喚了一聲:“蓮姐姐,我口渴,你給我倒口水喝。”

侍女仍舊沒有反應。

少女輕輕地掀開被子,穿了衣裳與鞋子,悄咪咪地撈出藏在桌子下的包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房門被從外合上的一霎,簡榻上的侍女睜開了眼睛。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蓮師妹,是我,逸清。”

侍女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理了理發鬢,穿上鞋,淡定地開了門:“逸清師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雲清遲疑了一下,道:“雲師妹她……是不是又出去了?”

侍女垂眸,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雲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對她頷了頷首,轉身離開了。

侍女抿了抿唇,叫住他道:“你要是擔心姐的話,可以跟上去看看。”

雲清轉過身來,溫和地看向她:“這樣可以嗎?雲師妹會不會生氣?”

侍女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後,低聲道:“我擔心姐這麼晚出去會遭遇什麼不測。”

雲清點點頭:“的也是。”

……

“蓮護法,蓮護法,蓮護法!”

月華拍了拍婆婆的肩膀,婆婆如夢如醒,垂眸理了理衣角。

月華古怪地看著她道:“少教主方才與你話呢,你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婆婆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望向胤王道,“是的,血魔當年就是因為那件事,才要對聖教大開殺戒的。”

三人全都詫異地看著她。

婆婆睫羽顫了顫:“怎麼了?”

新任大聖師清了清嗓子,尷尬地提醒道:“少教主方才問的不是這個,少教主是問,血魔與雲珠認識的事,雲清教主知不知道。”

婆婆的麵上掠過一絲回憶的神色。

……

“給,這是過冬的棉衣,我按你的尺寸買的,好幾套,你換著穿,穿完了我給你買新的!”

少女打開了包袱,取出四套漂漂亮亮的棉衣,兩套墨藍色,兩套藏青色,他不喜歡太打眼的顏色。

少女挑了一套藏青色的給他:“你換上,我帶你去城裏吃東西。”

男子拿過衣裳,去洞穴後方換了。

他過來時,少女也已經把夜行衣給脫下了,見他扣子還是歪的,少女噗嗤一笑:“過來。”

男子人猿一樣走了過來。

少女就道:“你好好走。”

男子不適應地挺直了腰杆兒,走到少女麵前,少女探出纖細的指尖,把他扣錯的地方一一地扣好了,又拿出腰帶,給他係上。

“好了。”少女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眯成兩道月牙兒,眼底像聚了一片銀河的光,把整個洞穴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