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安道:“是皇上特準的。”
“皇上特準這個幹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把倆孩子弄進書院呢,屁股都沒坐熱就成素心宗的弟子了?”喬薇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手指,“我都氣糊塗了,都不知道疼了!”
教主大人冷漠臉:“你掐的是我的。”
喬薇抽回了手。
教主大人看著腫成饅頭的手指,無語地黑了臉。
喬薇眯了眯眼:“一定是那個傅伯真幹的!”
師妹一愣:“你五師兄嗎?他為什麼這麼做?”
喬薇道:“還不是為了讓我把你交出去?”
師妹低聲道:“五師兄……真的有這麼壞嗎?”
喬薇睨了她一眼道:“怎麼就沒這麼壞?你忘記那夥人是怎麼抓你的了?真心疼你,合該好好兒地將你哄回去,連抓帶綁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師妹悻悻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啊,我連累你們了。”
素心宗盛名在外,能上那兒學習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隻是孩子們去了,她必然也是要去的,冥修卻去不了,如此一來,一家人便要分隔兩地了,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素心宗……不差的。”師妹心翼翼地。
喬薇淡道:“我當然知道不差,差的話你師兄會去嗎?九殿下會去嗎?南楚神將府的千金會去嗎?”
“那你還有什麼顧忌?”師妹問。
喬薇喝了一口茶:“了你也不明白,時候不早了,你回屋歇著吧。”
“哦。”
師妹放下手中的點心,默默地起身去了。
喬薇又看向銘安:“你家主子又被什麼事耽擱了?這麼晚了還不回?”
銘安訕訕一笑道:“公務倒是處理幹淨了,可又被皇上叫去了,好像是有什麼要事。”
喬薇點點頭:“知道了,你也退下吧。”
“是,夫人。”銘安退下了。
喬薇見教主大人沒有動靜,不由地問了一句:“你還不走?”
“你了讓我走嗎?”教主大人反問。
喬薇的眸光瞅了瞅:“大家都走了你不走嗎?”
“不走。”教主大人道。
喬薇看著他,莞爾一笑:“賴在我這兒,就不怕你的相好又來找你?”
教主大人不屑道:“切!當我想見她似的!”著,打了個嗬欠,眼神閃爍道,“我困了!”
喬薇好笑地看著他。
教主大人慢騰騰地走了出去,慢騰騰地跨過門檻,隨後腳底生風,一溜煙兒地跑回了屋子。
喬薇險些笑岔氣。
包子還不知自己成了交換生的事,開開心心地吃了洗了澡,在床上一邊翻著跟頭,一邊問爹爹怎麼還沒回。
瞧,這麼黏糊冥修,要是去了素心宗可怎麼辦?
喬薇將兩個包子塞進了被窩,給二人掖好被角,輕輕地走了出去。
亥時四刻,姬冥修仍未歸家。
喬薇百無聊賴地拿出了一個原先繡了一半的荷包,穿針引線地繡了起來,突然,不知怎的,針紮進了手指,她擦了指尖的血跡,把荷包放回繡籃。
半個時辰過去,喬薇打了個嗬欠。
碧兒推門而入:“夫人,要吃點宵夜嗎?我讓廚房熬點粥。”
喬薇摸摸肚子:“熬吧,是有點兒餓了。”
“你的手怎麼了?”碧兒的目光落在了喬薇微微泛紅的指尖上。
喬薇渾不在意道:“剛不心紮了一下,沒事了。”
碧兒嘀咕道:“夫人以後別作女紅了,本來就不是做女紅的料。”
喬薇笑道:“好歹景雲與望舒的衣裳我也是做了幾套的。”
碧兒一笑,退下了。
喬薇單手撐住腦袋,幽幽地歎了口氣:“我這心裏……怎麼就這麼不踏實呢?”
“夫人!”碧兒踅步走了進來。
“怎麼了?”喬薇問。
碧兒低聲道:“四房的桃枝來了。”
桃枝不是姬霜的貼身丫鬟嗎?她來做什麼?
喬薇點點頭:“讓她進來。”
桃枝被碧兒領了進來,喬薇坐正了身子,淡淡地看向她道:“這麼晚來找我,是姑姑的病情不好了嗎?”
桃枝忙道:“不是的,少夫人,夫人她醒了。”
喬薇微微驚訝:“哦?醒了?能話嗎?還記得從前的事嗎?”
“能話,也都記得,一切安好。”隻是情緒不太高漲,這個桃枝便沒了。
喬薇就要起來:“我去瞧瞧她。”
桃枝攔住了喬薇道:“夫人,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她讓奴婢過來找您,是有一樣東西要給您。”
喬薇坐回了椅子上。
桃枝從寬袖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喬薇。
喬薇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吧嗒一聲合上,神色冰冷道:“誰的?”
桃枝道:“是姑爺的,夫人在姑爺的櫃子裏發現的,夫人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但夫人,或許對少爺、少夫人有用。”
挨了兩箭,倒是終於長腦子了。
喬薇正色道:“我知道了,你替我謝過姑姑。”
桃枝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喬薇望著門口道:“碧兒,送桃枝姑娘。”
碧兒將桃枝送了出去。
喬薇合上門,插上了門閂,走到床頭,拉開櫃子,取出一塊令牌,又打開桃枝送來的盒子,拿出了裏頭的令牌。
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呢?
秦冰宇手上為什麼會有兩塊長風使的令牌?難道他早年丟了一塊,上頭又給他補發了一塊嗎?
可是,瞧這兩塊令牌的成色與新舊程度,像是一個年份做出來的,秦冰宇總不能提前知道自己會弄丟,所以弄了個備用的。
不,不可能。
但倘若不是這樣,那麼就隻有一塊令牌是秦冰宇的。
桃枝送來的,毋庸置疑是秦冰宇的了。
那麼昭明公主臨死前交給姬尚青的這一塊呢?這一塊令牌又是誰的?
碧兒將桃枝送了出去,折回來向看看喬薇,剛一推門,喬薇從裏頭衝了出來,碧兒嚇了一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