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

她顧不上披上外袍,一把掀開了帳篷的簾子,火堆還在,馬車也在,護衛車夫也在,唯獨秦冰宇不見了!

“相公!”

姬霜披上了外袍,走出帳篷,秦嬌的帳篷內點了燈,有人影投射在篷布上,是個男人。

姬霜心下一沉,快步走了過去,隨後她掀開簾子,看見自家相公將秦嬌緊緊地抱在懷裏,秦嬌的臉潮紅一片,閉著眼,不知是睡了還是暈了,額頭上敷著一方冰冷的布巾,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秦冰宇將她抱在腿上,擔憂地看著她,滿眼都是無法掩飾的心疼與焦急。

姬霜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在做什麼?”

秦冰宇的身子一僵。

姬霜走了進去,隔得近了,才發現他抱她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她的心口就是一陣刺痛,厲喝道:“秦冰宇!”

秦冰宇道:“她得了痘疹。”

姬霜嫉妒地抓狂:“她得了痘疹你就要大半地撇下我,跑來這裏這麼抱著她嗎?”

秦冰宇抱著秦嬌站了起來:“我帶她去找大夫,你在這兒哪兒也別去,他們幾個會保護你。”

姬霜抓住他的胳膊:“不許去!”

秦冰宇解釋道:“她病得很厲害,不去她可能撐不過今晚。”

“那又怎樣?”姬霜看著他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大梁的人都在找你?你去找大夫,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秦冰宇當然知道,可即便如此,也還是必須去一趟。

秦冰宇邁步朝前走去。

“秦冰宇你瘋了?你給我回來!”姬霜追上了秦冰宇,拉住他死活不讓離開。

秦冰宇的眸子裏掠過一絲不耐:“霜兒你聽話,我很快就回來了。”

姬霜一步攔在他麵前,倨傲地道:“我不許你去!”

秦冰宇沉下臉:“霜兒!”

姬霜不屑道:“了不許你去就是不許你去!你今敢走,我就回京城,再也不管你了!”

秦嬌高熱得越發厲害,渾身像是著了火。

秦冰宇看看懷中的秦嬌,又看看抓住他不放的姬霜,眸光瞬間冷了下來,一把拂去姬霜的手,抱著秦嬌上了馬車。

姬霜整個人都懵了,剛剛她沒看錯吧?自家相公竟然甩開她的手?

就為了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憑什麼?!

為什麼?!

“你了心裏隻有我的!”姬霜對著駛入夜色的馬車,拚命地咆哮。

馬車的主人卻好似根本沒有聽見的憤怒,徑自絕塵而去。

姬霜愣愣站在原地,心口疼得像是有刀子在紮,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利用秦嬌進入南楚,但不論她怎麼服自己,心裏的嫉妒都還是越來越劇烈。

她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朝著馬車追了過去。

秦冰宇一行人落腳的地方是在經常以外,但還不到鎮上,因避開官道走的路,人煙罕至,好容易在一個村子找到了郎中,可惜郎中又醫不好秦嬌的病。

秦冰宇隻得往官道而去,經由官道來了鎮上,詢問著路人,找了一家醫館。

醫館的大夫早已歇下了,聽見叩門聲,不耐煩地坐起身來,慢吞吞地穿了衣裳,打著嗬欠開了門:“什麼病啊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秦冰宇把人抱了進去:“她得了痘疹!高熱厲害,你快給她瞧瞧!”

“痘、痘痘……痘疹?”大夫的瞌睡當即醒了大半,回屋找了一雙棉布手套戴上,口鼻也以麵紗蒙住,之後才對秦冰宇道,“快她抱進來。”

秦冰宇將人抱進了一間簡陋的屋子。

大夫給秦嬌診了脈,又查看了出疹的狀況,差不多了解發到什麼程度了,當下開了方子,因醫館自帶藥房,秦冰宇付了診金,讓大夫幫忙熬了藥。

姬霜多年不騎馬了,這一番顛簸下來,腸子都差點顛斷,一下馬,扶著馬背一陣幹嘔,嘔吐完,才神色匆匆地進了屋。

大夫迎了上來:“這位夫人,你是……”

姬霜怒斥:“滾開!”

大夫悻悻地滾開了。

姬霜找到了秦嬌所在的屋子,藥已經熬好了,秦冰宇把人半抱在懷中,舀了一勺湯藥,輕輕地吹了吹,自己抿了一口,覺著不燙了,才喂到秦嬌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