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個月呢,就能喊嘟嘟了,真厲害!
喬薇挑眉一笑:“俊哥兒真乖!”
屋子裏,羅大娘聽到了動靜,手上的鏟子都來不及放下,便激動地迎了出來:“我我聽見聲兒呢!今兒怎麼回來了?”望喬薇身後看了看,“景雲和望舒呢?”
“奶奶!”
望舒從車內探出腦袋,笑嘻嘻地跳了下馬車。
這時,翠雲也穿著圍裙出來了。
羅大娘把鏟子遞給她,她拿過,喜色地與喬薇打了招呼:“薇回來了啊。”
望舒嘴甜地喚道:“舅媽!”
翠雲俯身,捏捏她臉:“望舒長高了啊。”
景雲也下了馬車:“奶奶,舅媽。”
隨後,碧兒抱著……抱著兩隻白與夾著一隻猴兒的鎏哥兒下了馬車。
羅大娘與翠雲皆是一愣,這孩子是誰呀?穿得周周整整的,長得白白淨淨的,嘴唇比姑娘的還要嫣紅,睫毛長得不像話,雖是一副少爺打扮,可長得也太……太像個漂亮的姑娘了。
喬薇就道:“鎏哥兒,冥修的弟弟。”
“是弟弟啊。”羅大娘差點問是不是妹妹呢,“咋有個這麼的弟弟呢?”
喬薇笑了笑:“是挺的。”沒同父異母之類的話,但羅大娘應該能猜到,畢竟當初冥修上門提親時,過自己生母已經過世了。
喬薇對鎏哥兒道:“叫羅大娘和姑姑。”
鎏哥兒不叫。
羅大娘笑道:“沒事,孩子認生,別嚇著他了。”
鎏哥兒不叫,是因為這個大娘看起來像個粗使媽媽,那個女人看起來像個粗使丫鬟,他才不要把下人叫大娘和姑姑。
羅大娘倒是不在意這些,將幾人迎了進去。
鎏哥兒從沒來過這麼奇怪的地方,一點也不好看,醜醜的,舊舊的,房梁上還有蜘蛛網。
他坐在炕上,抱著血崩換來的兩隻白與一隻猴,景雲與望舒跑出去了,不多時,帶回來一個醜哈哈的哥哥,他聽見景雲和望舒叫他二狗子。
二狗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鞋子上都是泥,髒兮兮的。
鎏哥兒嫌棄。
景雲拉著二狗子坐在了炕上。
二狗子離鎏哥兒有點近,鎏哥兒往一旁挪了挪,望舒一屁股坐了過來,將他擠開了。
望舒從荷包裏掏出幾個五顏六色的糖塊:“二狗哥,這是給你的!”
二狗子古怪地看著她道:“你有沒有舔過啊?”
望舒笑道:“沒有啦!”
隻是半夜忍不住,偷偷地咬了幾口啦!
二狗子拿起一塊棕色的糖,吃了一口,栗子味兒,有淡淡的奶香,濃而不膩,好吃得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
鎏哥兒吸了吸口水,他不饞,他才不饞,他在府裏,都有的吃,比這個還好吃!
可是為什麼望舒藏了這麼多東西,從來都不給他吃?
景雲從自己的書袋裏拿出一個玩具。
二狗子問:“這是什麼?”
景雲道:“孔明鎖,給你的。”
“哇!”二狗子接過了孔明鎖,“怎麼玩?”
鎏哥兒撇撇嘴兒,怎麼玩都不知道,他四歲就會了。
景雲給二狗子示範了一遍,二狗子沒學會,景雲又耐心地教了一遍,二狗子還是不會。
“我會。”鎏哥兒伸長了脖子問。
二狗子看了他一眼,“哦。”繼續問景雲,“怎麼弄來著?”
景雲抽出一個木塊:“這個放這邊。”
兩個夥伴玩得特別投入,望舒先給自己喂了一塊糖,隨後給哥哥喂了一塊,給二狗子喂了一塊,再隨後,她的手朝鎏哥兒伸了過來。
雖然我不想吃,但看在你是我侄女兒的份兒上,我就給你麵子好了。
鎏哥兒張開了紅嘟嘟的嘴兒。
望舒的糖落進了白的嘴裏。
鎏哥兒怔住。
之後,望舒又給珠兒和大白喂了一塊,大白嫌棄不吃。
鎏哥兒吞了吞口水。
望舒看著鎏哥兒,微微一笑,鎏哥兒也一笑,張開了嘴去接,望舒把糖塞進了自己嘴裏。
鎏哥兒:“……”
……
隔壁屋,喬薇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放到桌上,吃的穿的用的,應有盡有,羅大娘看著一大堆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驚得不敢收:“你這是幹什麼呀?回趟娘家,就恨不得把你婆家給搬空了,不怕人閑話?”
喬薇就道:“離搬空還早著呢,這些都是給我的,我自己用不完,放著也是壞了。”
“給你爹送去啊。”羅大娘道。
喬薇扒了扒桌上的盒子:“送了。但您看這些雪花膏啊、料子啊,總不能也給我爹用吧?”
她嘴上這麼,羅大娘卻明白這些東西並非她真的用不著,是特地為他們準備的:“這幾盒又是什麼?”
喬薇打開了盒子:“蟲草人參和靈芝,幹娘你沒事燉點補湯來喝。”
羅大娘大驚:“哎喲,這麼貴的東西,我可喝不得!”
雖如今的日子比從前好上太多,但到底是莊稼人,哪裏就能喝這麼矜貴的東西?
喬薇就道:“一您幹女兒都是姬家的少夫人了,孝敬您幾盒人參靈芝怎麼了?我還想給您再蓋座大房子呢。”
羅大娘笑道:“房子你哥在蓋。”
喬薇微微一驚:“我哥在蓋房子?真的假的?”
羅永年販蝦賺了不少,現在十裏八鄉地收鴨蛋,每日都能賺不少,最近打算和村兒裏幾個老實人合夥在後山辦個養殖場,想來日後賺的會更多。
手裏有了點閑錢,自然想把房子整一整了。
羅大娘道:“沒正式動土,這會子正在鄭師傅家商量這事兒,是挑個黃道吉日,便開始動土了。”
……
午飯是在羅大娘家吃的,桌上果不其然,有隻燉好的雞,因不知喬薇要來,沒準備更好的菜,臨時炒了倆雞蛋,殺了一條魚。
羅大娘要將雞腿挾給孩子,喬薇夾了一個放進她碗裏:“您是老壽星,雞腿是您的,您得歲歲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羅大娘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幾人在一張大桌子上吃飯,鎏哥兒古怪地看著那個寒酸的媽媽(羅大娘),與那個好像很溫柔的丫鬟(翠雲),不明白為什麼要和這家人一起吃飯。
菜也是黑乎乎的,一點都不漂亮。
景雲和望舒自己動筷子了。
鎏哥兒不動。
“怎麼不吃?”喬薇問。
“我要喂。”鎏哥兒看向碧兒,碧兒是馬車裏唯一的丫鬟,這個他還是清楚的。
碧兒坐他對麵,扒著碗裏的飯,好像沒接收到他投來的目光。
喬薇毫不客氣地揉了他一把:“你多大了還要喂?景雲望舒兩歲就自己吃筷子了,要麼自己吃,要麼餓肚子。”
那我就餓肚子好了。
鎏哥兒倔強地想。
“好香好香!”望舒吃了一顆肉丸子。
鎏哥兒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眼看著桌上的肉丸子就要被望舒給幹光了,可這桌人真的沒有一個被他的絕食威脅到。
真的好殘忍。
沒辦法,鎏哥兒還是拿起了筷子,不,勺子,他不會用筷子。
黑乎乎的菜,一定好難吃。
喬薇給鎏哥兒舀了一個肉丸子,翠雲做肉丸子舍得放料,鹹香鹹香的,很是可口。
鎏哥兒嚐了一個,和他在府裏吃的淡淡的味道不同,好鹹啊,可是怎麼可以這麼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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