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主多日不曾在盟主跟前兒露臉,又想與盟主套套近乎,又不知從哪兒套起,靈光一動之下,起了今日接到的生意:“哎呀盟主,碰到一樁棘手的生意啊,不知該接不該接。”
撒謊,明明就知道。
姬無雙看出了他隻是沒話找話,倒也沒拆穿他,給麵子地問道:“什麼生意?”
分舵主就道:“一個公子哥兒,花一千兩銀子要一個鄉野村婦的命,盟主您什麼鄉野村婦能值一千兩銀子啊?別是什麼世外高人吧?”
“你沒問清身份?”姬無雙問。
分舵主一臉汗顏:“沒、來得及。”
當然是問了!盟主你不要質疑我的業務能力!
“那你再去查探清楚,煞血盟不接來曆不明的生意。”什麼金子夠了皇老子都敢殺這一套在姬無雙這兒基本不奏效,人總要學會變通,不能為了所謂的江湖威名就不顧自己的身家性命,什麼人殺得起、什麼人殺不起,還是要分一分的。
“您先上煞血盟坐著,我這就去查!”分舵主無奈,裝模作樣地出去“聯絡金主洽談洽談了一番”,事實上隻是在對麵的茶樓吃了碗涼蝦,隨後拿著一幅畫回了煞血盟的窩點,“稟盟主,這就是金主要殺的人。”
姬無雙打開畫卷一看,是她?
分舵主道:“姑娘長得挺水靈的,看不出已為人婦,她是被恩伯府逐出家門的大姐,不知怎麼得罪那位金主了,愣是要出那麼高的價錢取她性命,還有一個男人,金主沒提供畫像,但腦袋受了重傷,十分容易辨認。”
“那男人是誰?”姬無雙問。
“已經過世的恩伯爺!”分舵主答道。
這話聽起來前後矛盾,但仔細一想,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無非是那過世多年的喬恩伯並未真的辭世,隻是失蹤了那麼些年,如今又活著回來了。這對於已經繼位的現任伯爺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
這種單子,煞血盟沒少接過,有前家主雇凶殺現任家主的,也有現任家主雇凶殺前任家主,總之家族內鬥,沒幾個是手上沒沾血腥的。
恩伯府煞血盟還是惹得起的,殺了也沒人敢找煞血盟的麻煩,何況如今當家做主的那一位聖眷正濃,新冊封了侯爺,真論勢力,不知甩了前家主幾條街。
前家主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替他出頭。
這種單子,不接白不接。
“你已經接了?”姬無雙若有所思地問。
分舵主笑道:“還沒,我記得咱們煞血盟的規矩,當麵不接單。”
這是為了謹慎起見,怕有人一時腦熱,不計後果地接了難以完成的生意。
姬無雙收起了畫:“先別應下,等我消息。”
分舵主愣了愣:“是。”
離開煞血盟後,姬無雙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卻並未讓藥童將馬車駕走,他靜靜地坐在沒有一絲光亮的車廂,手指一下一下敲著畫,神色凝重。
他對喬家的內鬥毫無興趣,喬伯爺“去世”的內幕,歸來的真相,被殺與否他統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喬薇。
盡管如今的喬薇並不讓人生厭,甚至古靈精怪的,沒架子,性子直爽,有些招人喜歡,可隻要一想到她曾經與胤王有一段癡纏的過往,他就不願少主再與她有任何來往。
少主是姬家未來的家主,他的身份比外人想象的還要強大,能匹配他的女子必須是容貌、家世、才情、過往都十分優秀的千金,不論喬薇是否與胤王有過真正的夫妻之實,喬薇都曾公開仰慕過胤王,這是喬薇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
他並不希望少主身上出現這樣的汙點。
隻不過,他心中這樣想,卻沒真的計劃要把喬薇怎麼樣,這就好比,他喜歡錢,卻不會隨隨便便去搶人家的錢。
但這一筆生意的到來,把一切都打亂了。
如果他沒有碰到分舵主,這筆生意已經接下了,喬薇必然活不過今晚。
而這一切,全都與他無關。
但為什麼……就是讓他碰到了呢?
“豆子。”
“莊主。”藥童答應。
姬無雙正色道:“去犀牛村。”
“是!”
藥童沒去過,但他能問路,不過一下午功夫,馬車便抵達了村子附近的路。
姬無雙沒讓藥童將馬車駛入村落,而是讓他停在一處荒涼的道上,自己則施展輕功,自後山繞上了喬薇的住處。
喬薇剛給喬崢換完藥,準備回屋歇息,一到門口便感覺到一股非比尋常的氣息,她眸光一冷,拔出了匕首。
“把匕首收回去,你暫時用不著。”
姬無雙背對著喬薇,淡淡地開口。
喬薇聽聲音差不多認出他來了,走進屋,望著他背影道:“姬叔叔?”
姬無雙轉過身來:“是我,別來無恙啊,喬姐。”
他隻是叫了她的姓氏,沒點明更深的意思,可喬薇就是覺得,他叫的是恩伯府的大姐。
他既是冥修的手下,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不足為奇。
隻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怎麼友好。
喬薇神色淡淡地收起了匕首,走到窗前,合上了窗子,將燈芯調暗了些。
姬無雙明明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相信以喬薇的敏銳不難察覺他來者不善,可她居然一絲懼怕都無:“不應該是打開窗子叫人嗎?還故意把油燈調得這麼暗。”
喬薇不鹹不淡道:“叫人做什麼?叫過來看看我是如何在我爹身負重傷之際私會一個年紀比我爹還大的老男人的?”
姬無雙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嘴皮子倒是耍的厲害。”
喬薇淡淡地牽了牽唇角:“在四合院見你,就覺得你對我不是很滿意了,照顧冥修與燕叔叔的麵子我才沒有挑破,您老人家不會真以為你偽裝得多麼衣無縫吧?”
沒錯,姬無雙的確是這麼想的,他心中再不待見這個女人,可明麵上都不會有絲毫表露,沒想到的是,還是讓對方給識破了。
姬無雙嗬嗬道:“就憑你曾經對少主的事,足夠讓少主把你大卸八塊了,可你依舊把少主迷得暈頭轉向,果真是有幾分本事。”
喬薇有心累了,懶得與他打啞謎,直言道:“你深夜造訪,就是想和我打嘴炮杖?那你可贏不了。”
姬無雙的嘴角抽了抽:“有人花一千兩,買你和你爹的命。”
喬薇聞言,不可思議地笑了:“我好歹也是恩伯府的大姐,我爹是恩伯府的大老爺,我們倆的命就隻值一千兩?誰這麼氣?”
姬無雙狐疑地眯了眯眼:“別強裝鎮定了。”
喬薇攤手:“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殺了,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
姬無雙沉了沉麵色:“煞血盟你可聽過?”
喬薇搖頭:“沒有,別,不感興趣。”
姬無雙一大串想好的台詞登時噎在了喉頭,險些生生嗆死!
“你知不知道煞血盟的人一旦出手,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煞血盟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但凡被煞血盟列為目標的人物,都沒能活著見到第二的太陽。這也是為何,盡管煞血盟接單苛刻,卻仍生意不斷的緣故,因為一旦煞血盟接了,那個人幾必死無疑了。
“哦,原來你是煞血盟的人。”喬薇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裏潛藏的信息。
姬無雙不得不佩服她的腦子,確實夠靈活,夠能給他下套:“我很欣賞你,可惜了,我注定不能與你同一陣線,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沒什麼,你就算是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喬薇不可置否:“那倒是,所以無雙大人特地來向我告密,究竟想讓我答應你什麼條件呢?”
姬無雙肅然道:“隻要你答應離開少主,我可以不接這單生意,並且向你保證,未來煞血盟不會接下任何刺殺你以及你父親的生意。”
喬薇嘲諷地笑了:“弄了半你是想趁火打劫。我就不明白了,我與冥修礙著你們什麼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知道我身世的,不知道我身世的,知道我和胤王真相的,不知道我和胤王真相的,全都跑來阻攔我?”
姬無雙毫不客氣地道:“那是因為你的確配不上!”
喬薇淡道:“我配不配得上,你了可不算!”
姬無雙冷冷地看向她:“一句話,你到底答不答應?”
喬薇迎上他淩人的視線:“讓我離開是我獨自離開還是能帶著孩子離開?”
“孩子是少主的,你當然不能帶走,還有你的雪貂,也要一並留下。”姬無雙道。
喬薇問道:“為什麼連我的雪貂都不放過?”
姬無雙麵不改色地道:“它是姐與少主的愛寵,自然得留下了。”
竟是強取豪奪得如此理所當然,喬薇長見識了,神色一肅道:“孩子是我生的,是我養的,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們從我身邊奪走,還有我的雪貂,是我冒死從老虎的口中救下的,我會輕易地讓給你?你可真會做夢!”
姬無雙的眼底掠過一絲危險:“所以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隻有一盞茶的功夫做決斷,別指望拖延時間,讓少主來發現你,也別枉費心機覺得你能將消息傳出去,我隻給你兩條路,是乖乖地收拾包袱離開,還是等著被人砍下腦袋?”
喬薇無畏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就算乖乖地離開了,一路上也會有無數的意外。”
“你不信任我。”姬無雙的聲線沉了下來。
喬薇沒好氣地道:“一個一來就要拆散我和我孩子的人,憑什麼要求我的信任?”
姬無雙定定地看著她:“你會後悔的,你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想你死。”
喬薇冷笑:“你別一口一個對方了,直恩伯府就是了,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舍得花一千兩買我和我爹的命!”
她仇家不少,她爹卻隻有一個,用腳趾頭也能猜出是誰幹的了。
別姬無雙不太可能放過她,就是那一家子,也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姬無雙隻答應了煞血盟不接那家子的生意,可別的江湖幫派呢?姬無雙又沒答應保全她一輩子,難道她要一直這樣亡命涯?
姬無雙下了山。
一道黑影從而降,單膝跪在他麵前:“盟主。”
姬無雙冷聲道:“回去告訴你們舵主,這樁生意,煞血盟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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