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又道:“當然,這些是基於大人果真有孩子的情況,娘剛剛也了,大人或許是沒有孩子,隻是為了拒絕你才隨口一的,娘會把事情查清楚,在那之前,你別耍性子,尤其不能到老夫人麵前告大人的狀!老夫人疼你不假,但更疼她親孫子,當著老夫人的麵兒,千萬別講大人一句不是。”
“我明白。”喬玉溪揉了揉帕子,“還有,婉姐姐不喜歡我。”
徐氏嗬了一聲:“她一個出了嫁的女人,還想把手伸回娘家不成?不必理會她。”
“嗯。”
徐氏又問:“大人還什麼沒有?”
喬玉溪咬了咬唇瓣,羞憤難當道:“他還,與他有婚約的人是大房的姐姐,不是我,如果大房姐姐出現在他麵前,他可以認下親事,但我不行。”
徐氏的眸光一點點暗了下來:“看來,最大的隱患還是你大姐。隻可惜派去‘解決’你大姐的王媽媽有去無回,八成……是已經死在外頭了。”
喬玉溪眸光一顫,抓緊了徐氏的手:“那怎麼辦呀,娘?”絲毫不關心王媽媽的死活。
徐氏冷笑一聲道:“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討好老夫人,讓老夫人非你不要,剩下的,交給娘,娘統統會為你辦好!”
……
六爺的母親康複了,六爺很高興,提了一大堆東西,上山向喬薇致謝。
他一進屋,二話不,先跪了下來!
喬薇嚇了一跳:“六爺你這是做什麼?”
六爺拱手道:“我過,隻要你救我了娘,我就向你磕頭認錯,之前的事,多有得罪,請喬大夫大人不記人過,原諒陸某!”
喬薇搖頭一笑:“六爺起來吧,之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打你還搶你銀子。”
六爺站起身來,爽朗一笑:“咱這是不打不相識啊!”
……
喬薇擇了個黃道吉日,開始建房。
六爺親自將青磚、石材、木材與瓦片送了過來,原本喬薇沒訂購木材,想著自己上山伐木,但六爺盛情難卻,她便欣然收下了。除了這些,六爺還弄了一大排爆竹,從村口到山上,炸得搖地動,整個村子都在轟轟作響。
人家這麼捧場,喬薇自然不會虧待了對方。
喬薇在山上擺了席,叫上幾位工匠師傅與六爺、磚窯廠的人一起吃了頓開工飯。
人太多,忙不過來,喬薇請了二狗子娘前來幫忙,村長夫人也來了,她是自個兒來的,另外還有趙大娘,不過趙大娘是羅大娘請的。
幾人進了院子,打水的打水,殺雞的殺雞,切菜的切菜,值得一提的是,喬薇早在前一晚便把皮蛋全部運到羅大娘家了,這會兒廚房除了一些自製的熏肉與鹵肉,再無其它。
廚房幹淨得不像話,幾人抽空也上裏屋瞧了瞧,我滴個乖乖,年前來都像個狗窩,一眨眼咋收拾得這麼利索了?
“還是羅大娘厲害啊,喬跟了你啊,就像變了個人兒似的。”二狗子娘拍起了羅大娘的馬屁。
羅大娘笑道:“我要是有這份兒能耐,我那倆孩子咋還這麼沒出息呢?是喬自己想通了,決定好生過日子了,才把這個家給撐起來了。”
眾人隻當她是在給女兒長臉,嘴上笑笑,心中卻並不相信。
羅大娘見眾人不信,擺了擺手,哪你們就知道了!
山腳站滿了看熱鬧的村民,村子裏好久沒人蓋房子,真是熱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鬧,有些年長的鄉親目睹過村長家建房,發現喬做房子,比村長家還排場大,單單是那一裏地的爆竹,就是村長那會兒沒有的。
劉嬸子吃味兒地跺了跺腳,那個王大娘是怎麼搞的?不上山把兒媳婦兒抓回家的麼?怎麼喬還好生生地待在山上,買了地又開始建房呢?
“喬真是厲害呀,兒子上了榜,女兒也得了獎,現在又建房子了!”一個村民羨慕地。
另一人應聲道:“就是嘛,我從前就覺得喬不簡單,看吧,被我中了吧!”
“你幾時這麼過喲?”
“我了,就在你家裏門口!”
二人爭執了起來。
劉嬸子最討厭聽人講喬薇的好話,就像是拿刀在割她的肉一樣,難受死了!
她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回了自己家。
山上飄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氣,鄉親們狠狠地吞了吞口水,這時候,他們忽然有些後悔,怎麼沒與喬處好關係呢?不然現在上山幫忙的就是他們了嘛!聽不僅有好吃的,還有工錢賺,一幾十文呢!
喬薇確實給人算了工錢,大師傅一兩百文,師傅是一一百文,廚房幫忙的與師傅一樣,也是一一百文。但廚房油水多,沒做完的都能帶回去,是以幾人幹得特別起勁。
“我娘喊你中午去我家吃飯。”課室裏,景雲對二狗子。
二狗子早想去景雲家玩了:“有啥好吃的?”
景雲道:“紅燒肉、羊肉粉絲湯、牛肉燒餅、醬豬蹄。”
所有夥伴都咽下了嘴裏的沫沫,有肉啊……好多好多肉……
二狗子開心地出了課室,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要去吃飯,因為他娘在山上幫忙,這幾,他都可以在景雲家吃飯,簡直太棒了!
老秀才也是要去的,領著幾個熊孩子高高興興地上了山。
村口來了一位婦人,穿著普普通通的衣裳,不寒酸也不貴氣,她身上本有一股好聞的熏香,可惜被漫的硫磺味壓得密密實實。
她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問身旁一個老婆婆道:“阿婆啊,我能向你打聽個人嗎?”
“啥?”老婆婆耳背。
徐氏想大聲點,可是覺得沒教養;想湊近老婆婆,又嫌棄老婆婆一身窮酸味,皺了皺眉,轉頭問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哥兒,向你打聽個人成嗎?”
徐大壯看向她:“打聽誰?”
徐氏笑道:“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姓喬的外鄉人?”
徐大壯警惕地皺起了眉頭:“你誰呀?”
徐氏溫和一笑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是我兒子也參加了神童試,但是沒有上榜,我聽你們村兒一個姓喬的外鄉人考上了,所以想來請教一下經驗。”
“那你去吧,她住山上。”徐大壯搖手指了指,“不過,你可能來得不是時候,她家正建房子呢,估計沒空搭理你。”
徐氏微微一驚:“建房子?她不是外鄉人嗎?怎麼能在你們村兒建房?”
“她把那塊地皮買下了。”徐大壯。
買下地皮?那得多少錢?
“讓開讓開讓開!”幾個赤膊大漢推著一輛板車凶悍地衝了過來,村民們紛紛退開,讓出一條道來。
徐氏也踉蹌著朝後退了好幾步,板車貼著她的衣袖一劃而過,嚇得她險些以為自己要被撞倒,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過,就在板車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一霎,她看清了車上的東西,是一整車的青石,青石之上,臥著一塊玉龍枕。
玉龍枕當然不是真正的枕頭,而是一塊質地通透的純然翡翠,被雕琢成類似枕頭的形狀,放在房中,有驅邪避邪、招財進寶之意。玉龍枕可不是隨便一個工匠都能做的,有行規在,必須是四十年以上的老師傅才有資格開鑿玉龍枕,而在開鑿之前,會焚香煮酒,大致意思是需要引龍氣入枕,望各方神靈庇佑。
這種法在徐氏看來,多少有點商業的噱頭在裏邊,人家又看不到玉龍枕的具體開鑿過程,還不是任由商家一張嘴巴?但不可否認的是,玉龍枕在市麵上的確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她早年想過給老爺買一個,打聽了許久都沒能買到,誰知啊,竟在一個的村子遇見了!
瞧板車是去往山上,想來是給那個大喬氏了。
王媽媽不是她很窮嗎?玉龍枕可不是窮人買得起或者買得到的東西!
那丫頭……莫非是背著她藏了私房錢?
沈氏那個賤人,肯定給她女兒留了後路!
……
青石被遇到了山上,喬薇一眼瞄見了最上方的大翡翠!
六爺瞧著她兩眼放精光的樣子,燦燦一笑:“玉龍枕,招財進寶、趨吉避凶,除了我六爺,就沒人給你弄得到!怎麼樣?喜歡吧?”
喜歡喜歡!
那麼大一塊翡翠,得值多少錢啊?
哪日子過不下去了,拿去當鋪,能當一間鋪子回來吧?
喬薇一把將玉龍枕抱進了懷裏,朝六爺挑眉道:“六爺!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六爺哈哈哈哈地笑了。
徐氏本想上山一探究竟,但見人多,臨時打消了這一念頭,回京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沈氏到底給喬薇藏了多少私房錢,那個沈氏出身藥穀,生得那叫一個美呀,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又使得一手好醫術,不怪大哥見了她一次,便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將她娶進門來。
沈氏倒也爭氣,陪嫁了十萬兩白銀,婚後更是以大哥的名義開了一間靈芝堂,她親眼見到過沈氏行醫,醫術遠在大哥之上,已經斷了氣的人都被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但千萬別因她妙手仁心便以為她性格軟弱,她過門隻生下一個女兒,之後肚子便再也沒有動靜,有親戚動了大哥的心思,往大哥房中塞人,她一個個打出去不,還挑了十幾個頂尖的美人胚子給那些親戚送過去,把人家的家裏攪得雞犬不寧。
沈氏在世時,二房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她像一座巍峨不動的冰山,死死地壓在他們頭上。
索性她是個短命鬼,不然哪來二房眼下的風光?
喬薇之所以裝作不認識王媽媽,不願與喬家攀上關係,八成是擔心恩伯府回來搶她娘給她留的私房錢吧?那些私房錢,恐怕遠在沈氏的嫁妝之上——
一想到這裏,徐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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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一不心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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