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名妓飄渺嗎?阿瑤怎麼會甘願流落到妓院?”
淺淺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含糊其辭地遮掩過去:“我扮成名妓飄渺自是有我自己的思量。隻是在看到我這張臉的時候,你也就已經起了疑心的吧?”
看著白子謙依舊不相信的臉,淺淺也不想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其他的東西:“不管我是不是,我來帝都,走到今天的地位,隻不過是想親口問你一句話。”
白子謙垂首不應,淺淺就當他是默認了:“我隻想知道,哥哥,你為什麼要殺我?”
睫毛扇形的陰影擋住了白子謙微挑的眉眼,他解開了剛才的激動,換上一身依舊還是走到這一步的滄桑與無奈:“你都知道了?”
淺淺不閃不避,大方點頭:“是,那天晚上,我在窗外,聽到了你們要在魚湯裏下藥的對話。”
“既然你都聽到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殺我?僅僅是因為我身子不好,昂貴的醫藥費是家族的拖累嗎?”
白子謙認真地看著鳳椅上端端正正坐好的她,這身華貴的鳳袍,金絲銀線流光溢彩,正紅的錦緞襯得她麵如桃花,肌膚賽雪。她那樣熟悉的眉,和自己一樣微挑的眼,以及那日在卿府見到卿淺淺時一樣的堅強倔強,他其實早就信了,她是阿瑤。
淺淺見他久久不答,隻是盯著自己看,不由出聲催促:“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你從小把我當掌上明珠地寵著,都是假的嗎?”
或許是不想再瞞了吧,白子謙前所未有地呈現出虛弱之態,輕輕搖搖頭否認:“不是,是真的。”
此時他看著淺淺的眼神裏滿是慈愛,亦父亦兄,疼愛無限:“我小時候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就算母親沒有讓我發誓,我也會保護你一世。”
他的目光穿越到了從前,那個他知曉一切的午後:“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母親之所以自小就逼我立誓,要好好保護你,是因為母親懷上你的時候,路上遇到個跛足僧,說母親腹中的你將來會禍害滿門。”
淺淺沉默地聽他講,目光閃爍。
“母親原先是不信的,可是你在母親腹中一日一日長大,雖然父親外出處理事務的時間越來越長,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直到你出生那一日,家中產業連連虧損,終於有夥計趁著全家都在因為母親生產而忙碌的時候,裹了錢財逃跑了。”
“後來,不知道是誰先說的,那個跛足僧關於你的預言開始在整個家族都傳起來。那個時候,雖然有人提議將你拋棄,可是很多長輩都覺得你是個小嬰兒,而且的確覺得有巧合的成分在裏麵,所以就把你留了下來。”
淺淺咬唇,原來她剛出生的時候,差點就被拋棄了啊。“等到你五歲的時候,家中的產業雖然虧損,但是盈利也是有的。那個時候父親年紀輕輕就急的白了頭發。我作為家中的長子,親眼看著父親開始咳血,開始昏迷不醒。”
白子謙眉頭緊皺,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悲傷情懷:“過了幾個月,父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後在那個秋季,他撒手人寰。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母親的身子因為傷心過度,而一日一日弱下去。”
“自從父親走後,母親漸漸開始變得神情恍惚,喂飯喂藥也很困難,有一次她說看見了父親,要去找他,就自己在院子跑來跑去,結果經過湖水的時候,被石階絆倒,失足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