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沒好氣地放了茶杯:“看了這麼久,就這三個字?”
亦莊臉上的風華淡淡流轉,撲哧一笑,又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許是周遭少女的眼神太過灼熱,淺淺終於起了身回府。一出醉夢樓,霎時渾身輕鬆,淺淺聳聳肩瀟灑往回走,他自己會跟上來的。
夜幕降臨,吃完晚飯許久的淺淺終於等來這姍姍來遲的,恩,屬下。亦莊依舊一派悠閑地走進來,徑自找了個順眼的椅子坐下,開始整理儀容。
淺淺撐著頭默然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找了個杯子往那邊一扔。
亦莊哈哈一笑:“都看了這麼些年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這可怎麼讓我放心喲。”
淺淺無語地看著他一副擔心自家小雞仔兒會被吃掉的表情,決定不與他爭辯。
亦莊是當初宛州軍隊裏新兵營的一員,是宛州富商白秋和之子,本名白亦昭。此番為了掩人耳目便取了個亦莊這麼個一看就是假名的名字。
要說裏麵這個莊字,原是有些因由的。亦莊初見定國公的時候,唇紅齒白,定國公盯著他良久,隻說了一句:“雖素也豔。”
誠然,這樣唇紅齒白的男兒,搭上白這個姓氏,實在有些對比的意味。亦莊一怒之下,給自己名字裏嵌了個莊字,以示自己並不妖豔。
淺淺饒有興致地重溫了一遍當時的情景,拿揶揄的眼光看著他。亦莊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麼,為了自己的英明形象,決定先不逗她了,免得到時候她把這些事捅出去,到時候自己還怎麼率領底下那幫臭小子?
終於玩笑告一段落,淺淺一邊喝茶一邊聽他彙報軍中的情況。這些時日不見,也怪想念當年看著他們訓練的日子。
亦莊偷偷看一眼上方淺淺的神色,狀似無意地補充一句:“咱們在翼州那支兵,安的甚好。”
淺淺自然明白他意有所指:“是,到時候,他們說不定還會發揮很大的作用呢。對了,鍾離淵最近怎麼樣?”
亦莊啞然半晌,良久開口:“不錯。”
亦莊是很少這樣的,淺淺知道。不錯這句話,又有幾個意思呢?時至今日,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若是鍾離淵這邊掉了鏈子,那可怎麼辦?
淺淺頗有些頭疼地皺了眉。亦莊兀自沉思,也沒去理她。
而帝都之外的一條官道上,一隊人馬疾馳而過,帶起身後滾滾塵土。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這些人都訓練有素,馬兒步履整齊輕盈,顯然都是上好的寶馬。
放眼帝都,隻怕也沒幾家可以用得起這樣質量上乘的馬匹。
卿廣海依舊呆在梨花院,溶月四處找不到他,一猜他就在這裏。
“父親。”
卿廣海回身淡淡笑了笑。溶月走上前來,與他並肩而立:“父親,你在想淺淺嗎?”
卿廣海抬頭看著那幾棵梨樹:“是啊。”
溶月何嚐不知這幾年父親心裏並不好受,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可是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父親,你真心對她好,淺淺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心裏知道的。”
卿廣海慈愛地摸摸她的長發,點點頭:“話雖如此,可是每每想起來,我心裏仍是不好受。這院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會回來住。”
溶月攙著他往外走:“總得把事情平息,若是哪天她想我們了,說不定就回來了。再說,這裏天天打掃,淺淺一回來,也一定是喜歡住的。”
卿廣海拍拍她的手,慢慢和溶月出去了。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