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章(1 / 2)

許久,即墨斐才放開她:“淺淺,你可知,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

淺淺歉意地低了頭,不再看他。即墨斐取出那枚骰子,放在掌心,聲音支離破碎:“我就知道,你將它一直帶在身邊,你心裏其實有我的是不是?”

淺淺拈過那枚骰子,眼睛宛如上好的墨,流淌著絲絲神秘的光華:“是,我心裏一直都有你。”

即墨斐重又將她擁入懷中,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淺淺狠了狠心,終究說出那句醞釀許久的那番話:“可是,我現在卻無法嫁給你,我已經嫁給鍾離淵,這是改變不了的。”

似乎不能夠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即墨斐慢慢放開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什麼?為什麼?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不好麼?”

淺淺歎了一口氣,他終究無法理解自己:“不,這天下的紛爭因我而起,我要將它平息,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這世界亂下去,就算今後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心安。”

即墨斐晶亮的眼眸慢慢變得黯淡,握住淺淺掌心的手慢慢滑落。淺淺擔心地望著他:“阿斐?”

“不要叫我阿斐。我從前不知道,你是這樣愛慕虛榮的女子。我以為,隻要我們兩人在一起,就算沒有錦衣玉食,你也一樣願意做我的妻。可是,你既貪幕天家富貴,便不該來這裏喚我一聲阿斐。”

“阿斐,你不知道我……”

“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心情等了你一句阿斐多久,你不知道我從未想過你喚我阿斐時還告訴我你不能嫁給我!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

淺淺抬起手想拉一拉他的袖子,看著頹然撐著書桌的他,終究放下了手。

低眉婉轉之間,心意已然全換。握緊衣袖中的骰子,淺淺斂了眉,輕聲說道:“終究是我對你不住,從此,你便忘了我吧。”

即墨斐嘴角溢上冰冷苦澀的笑,忘?談何容易?你終究不知道你在我心裏刻的有多深,呼吸之間滿滿的都是你。

淺淺說完,不願久留,轉身便消失在窗外。即墨斐扶著桌角,暈黃的燈光渲染了晶瑩的眼角眉梢,淺淺,你總是不願意多留一留,看看我方才說的是不是心裏話。

透過燭火,隱約可以看見骰子中爬來爬去的小蟲。這就是母蠱啊,淺淺一把接住半空中落下的骰子,徑直奔向皇宮。

熟門熟路地摸到天元帝寢殿,殿外的小太監正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淺淺一早已經脫去外麵的罩衫,隻留下裏麵的夜行衣,隱沒在黑暗裏。

天元帝猶自熟睡,淺淺將母蠱放在天元帝枕邊,催動母蠱,不多時天元帝耳朵裏便爬出一隻細小的蟲。

子蠱!淺淺小心翼翼將它收好,化作一陣清風掀起床前的簾幔。

天元帝蒼老的眼睜開,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裏。隨侍的太監將他攙起,豈料天元帝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隻淡淡說了一句:“傳禦醫。”

聽禦醫說,天元帝似乎有些不記得這些天做了什麼。一時間,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帝都裏的百姓們也都議論紛紛。

淺淺坐在醉夢樓一角,低調地聽著周圍的人都在談論天元帝的失憶。

正凝神聽著那邊興高采烈地談論後宮給天元帝下蠱以奪恩寵時,麵前忽然坐了一個人。

輕搖折扇,一派富家公子哥形象的不是那亦莊還是誰?淺淺端起茶杯掩去自己唇邊的笑意,輕鬆接下四周少女投過來的惱恨的眼神。

亦莊拋夠了媚眼,終於回過頭來仔細端詳淺淺。毫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看著她,良久終於憋出一句話:“恩,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