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事情很快傳到即墨斐的耳朵裏,白子謙想要把持帝位,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一件壞事,但也絕對稱不上是件好事。
即墨家的情況不容樂觀,淺淺的勢力在帝都之外幾乎可以觸及每一個角落,他即墨家的人難道永遠躲在翼州嗎?
他原先仗著自己有鍾離灃,那是唯一可以繼承皇位的人,一旦小皇子被立為太子,他就連這唯一的倚仗都失去了。
他要想解救即墨家的困境,必須借助白子謙手中的烏衣騎,可是現在看來,白子謙似乎已經不打算履行承諾了。
即墨斐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起,現下,他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了。
林妃在皇宮裏密切掌控著天元帝和那個名醫的一舉一動,這個名醫是即墨斐尋來,由白子謙引見的,不是自己人,一切都要提防著。
今日早朝上不知道哪個沒眼色的大臣提出要把小皇子立為太子,安臨君已經吩咐下來,萬萬不能讓那個名醫和天元帝單獨待在一起。
她歎了一口氣,看向躺在搖籃中的孩子,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希望在這場亂世之後,你能好好地活下來,倘若母親沒有進宮,你該會生活的很好吧。
啊,對了,若是母親沒進宮也就不會有你了。這世上沒有如果啊,咱們母子要活下去啊。
蹭一蹭他軟軟的小手,滿是慈愛。
璿珠在離國成功控製離王,但因為身份原因,要先把她放到離國某位大臣家中住一段時間,製造身份再嫁入衛侯府。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淺淺也不著急了,那個母蠱一定就在他們二人中的一人手上,慢慢等,總會有人露出馬腳。
兵部尚書柳延慶現在是百官中最有底氣的人,他的女兒貴在妃位,孫兒是登上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選,至於那個小皇子,在他看來並不構成威脅,一個未成氣候的小娃娃算什麼?殺了就是。
恰巧這天下了早朝之後,鍾離灃找他說他背後那位一直幫助自己的人有要事相商,請他晚上見一麵。
正好,他也想看看這位把鍾離灃扶到如今位置的人是何方神聖。
地點定在七皇子府內,即墨斐一早就到了,柳延慶卻遲遲不來。
即墨斐知道,這是柳延慶在給自己下馬威。哼,這個老匹夫,想告訴自己誰才是主子是嗎?若不是自己出手,鍾離灃早就被淺淺殺了,豈容他活到現在?
過了兩刻鍾,窗外依舊靜悄悄,即墨斐的耐心已經到極致。
"既然柳大人不想來,那就算了。"鍾離灃暗罵柳延慶怎麼這樣不懂事,現在他們還要借助這個人的力量,怎麼能做的這樣過火。
正巧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有些事情耽擱了,來是一定要來的。"即墨斐傲然甩袖,並不將他的托詞當回事:"哦?若非柳大人這樣說,斐還以為柳大人不把斐放在眼裏呢。"柳延慶滿是精光的眼上下打量一下他,很滿意。但僅僅是滿意而已,以一個好工具的標準來評判。
這個人他來之前就查過,即墨斐,翼州即墨家的家主,前幾年他也聽說過這個名字,算是個青年才俊。
隻是帝都裏的人總是會對帝都以外的人抱有莫名的優越感,就比如現在。你即墨斐再優秀又如何,身份擺在那裏,難道還能越過我去?
"哈哈,不知你找老夫有什麼事情?"言辭毫不客氣,並不把即墨斐放在眼裏。
即墨斐也不甘示弱,幹脆連敬稱都省了:"想必你也知道,朝堂上有人要立小皇子為太子。"說到這裏,柳延慶露出譏諷的笑,顯然不把那小皇子放在眼裏。
"雖然那小皇子沒什麼威脅,不過為免夜長夢多,不如把他殺了。"柳延慶點頭。
即墨斐瞟他一眼:"所以請你用宮中的勢力,做好這件事情。""為什麼要老夫插手?""宮中的柳妃若是直接插手,容易引火上身,我也調動不了你們的人,所以……”
這話說的有理,這小子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是以,柳延慶不再推辭,應下來。
這一次會麵自然很快就傳到淺淺和白子謙的耳朵裏,不過兩個人都選擇以不動應萬變。
林妃逗著搖籃裏的孩子,憔悴的臉上也露出微微的笑。主上說最近七皇子可能會動手,要萬分小心,她不求其他,隻希望七皇子可以不要對她的孩子下手。他還這麼小啊,還沒有好好看一眼這世界。
不論朝代如何更替,不論王朝是否興盛,皇宮裏的生活永遠是這樣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