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得去夜王府的後山找那個婦人。以現在所知道的這些零碎片段,還遠遠不能將事情弄清楚。釋然,墨千羽將信疊好,放回鐵盒中。將鐵盒藏在身上,又將木箱蓋好,放在靈堂邊,轉身出門。
“莊主……”著裝樸素、相貌清秀的女子已等在門外。是紫霖,她就住在莊主堂中,聽說了墨千羽來莊主堂的消息後,立刻趕到房外等候。
“紫霖姑娘,何事?”墨千羽看紫霖一眼。
漆黑的發絲撲在純白的長袍上,黑白分明、隨風飄逸,那幹淨的麵孔,令人總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至尊感覺,距離上次見麵隔了還不到一個時辰,再次見到這個好似畫裏走出來的少年,紫霖的心是另一種節奏的顫動。
“龍騰山莊不能沒有莊主,請保重身體。”紫霖盡力將關切的話說的平靜,裝作是一個手下對莊主應有的關懷,可紫霖眉目間還是流露出無盡的愛憐。
“我不會輕易便死,請紫霖姑娘放心。”墨千羽嘴角揚起一個精美的弧度,笑,對一個看盡風花雪月的人來說,生又何哀死又何苦?
恍然間,紫霖看的呆了。多久沒有見墨千羽笑過了,哪怕是笑得無奈、笑得滄桑,卻總有著令任何一個女子神魂顛倒的奇效。沒有機會多看一眼,白影在眼前一閃,墨千羽已飄去。他,為何總是不肯在自己麵前多呆一會?紫霖眼神渙散的望著墨千羽飄遠的身影,等那刻在眼中的潔白的影漸漸溶解,才輕輕歎一口氣。
幽園居,穆煙的居室中多了一個紅衣小丫鬟,鬆小鶴。
手拿針線,與梅兒並肩在院中的小凳上坐著,陽光明媚,微風怡人,鶴兒總有些不適應這種閑逸的生活,不時眨著靈巧的眼睛向房中看,一身天青色裝束的王妃,安靜的坐在竹椅上,眼睛一刻也不離手中的書卷。
忽而一陣疾風吹過,白影隨之閃到過,風度翩翩的男子已站在門外。
菊兒和鶴兒慌忙起身,整齊的行禮:“見過王爺。”
藍瞳眨動間,帶動著周圍的空氣為之一顫,悠然,仿似有一道道波紋憑空蕩開。審視眼光在鬆小鶴身上一掃而過:“你就是鬆小鶴?”
“王爺,奴婢正是鬆小鶴。”鶴兒受寵若驚,聲音都顯激動,這個傲視天下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再多說話,卻琢磨不透: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丫頭片子而已,這個女人為何點名要她?
念頭閃過,風之夜的目光倏然轉向房中:那個冷漠的女人,還是往常一般的素淡著裝,素麵朝天,卻還沒有聽到外麵的動靜一樣,兩眼凝在書卷上,仿佛對她來說,自己的到來隻是一陣與她毫不相關的氣流流過。
這女人,何時變得這樣愛讀書了?青絲垂落書卷,默然端坐,她身上,還倒有那麼一點優雅的氣息。優雅……不,藍眸大幅度的眨動一下,風之夜堅決的對自己說:不……這隻是這個女人做作的偽裝罷了。
風之夜最恨的不是她的無禮,而是她毫不在乎的冷淡。妖魅的臉上突然罩上一層嚴霜,驟然有兩道冷如刀鋒的眼光從一雙藍眸中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