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友來插話:“應該讓小袁開,不談領導,年紀大的也不能為小青年開車。”
德光一笑,沒有再說。
到了彎港鎮,駕駛員停車道別,袁芳從副駕駛位置轉移過去,開起車來。這時,相繼權的車超了過去。
過了一會,郎友來說:“小袁,不是我多管閑事,你應該考慮重新組合家庭的事情了,家庭不完整,有後顧之憂,對工作也不利。”
袁芳反問道:“兩位領導,我工作不稱職嗎?”
德光:“我暫時沒發現。”
郎友來笑道:“好,算我沒說。”
快到縣城時,郎友來吩咐:“小袁,在皮膚病醫院門口停一下,我去開個藥。”又轉臉對德光說:“腰上有塊癬,癢的要命,快一個月了還沒好。”
德光開玩笑說:“郎書記放心,不管你是什麼病,我們都會守口如瓶。”
袁芳抿嘴而笑。
郎友來親昵地拍德光一下,也笑了。
到皮膚病醫院門口放下郎友來,袁芳開動車子,掉頭駛過城東河大橋,就向右轉彎。
進城不該掉頭。
德光剛才想著郎友來跟自己工作上一些磕磕絆絆的事情,沒留神外麵,這時突然發現方向改變,頓時顯出一臉嚴肅:“你想劫持領導?”
袁芳語氣平靜:“領導回去再上班,就太累了;直接送你回家,算提前下班,影響領導形象。”
德光問:“你有什麼設想?”
袁芳不無調侃的建議說:“領導可以視察一下河濱公園。李總來過嗎?”
德光也以調侃的口吻回答:“等任命我做城建局長再來不遲。回去。”
袁芳沒有停車,換了帶請求意味的口氣:“下屬有思想疙瘩,想請領導幫助解開,能否得到允許?”
德光明白,她想跟自己談心,雖然地點不太合適,但有些話早些挑明了,彼此放下包袱,有利於工作,也不是壞事。於是說道:“行,舍命陪一次君子。”
如果說德光在袁芳麵前從來沒有一點被誘惑的情緒波動,是不符合事實的。否則,聰明的袁芳也不會如此冒失。
其實,看見美麗、智慧的優秀異性,產生欣賞、羨慕之情,是很正常的,這幾乎不受結婚與否、年齡大小的影響,如同雲彩依傍雲彩,流水追隨流水,雄鳥思伴雌鳥,母狗愛戀公狗,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但如果兩個人的交往超出世所公認的倫理規範,互相或者單方對對方念念不忘,進而伸出紅玫瑰,爬上苦戀、追求的階梯,那就是非分之想、非分之舉;一旦苟合,那就叫越軌。越軌是一種必然傷害到別人、也會傷害到自己的危險遊戲。德光當然明白這些,所以他才覺得自己的情緒波動已經成為一種包袱,必須卸下它。今天有了送到手邊的時機,必須抓住。
德光思考間,車被袁芳開到了河濱公園中段。這裏過往車輛很少,也不見遊人出沒。袁芳在路邊停好車,引著德光踏上通幽曲徑,參觀花草樹木,水閣涼亭,石岸雕欄,邊走邊小聲對話。
她芳唇未豈,臉上先就紅暈飛動,又走了幾步,低頭指著河畔一朵半凋的月季花,柔聲說道:“李總,你是不是看不起殘花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