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有些七扭八強的,惹人生氣。你以後千萬要找個脾氣好的。”
“媽!”
何德香笑著拔起一棵莎蒗,把塊根亮給女兒看。
傅智摳出一個遺留的莎蒗塊根,握在手上。她臉上流汗了,上前一步,跟母親並肩,摳另外一棵莎蒗根。
母親把女兒手上的莎蒗要過去,連自己拔的,一起打個結,扔到田埂上,又問:“有沒有男學生跟你塞紙條?”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我脾氣壞,估計他們不敢冒險。”
“你昂刺魚似的性格也有好處呢,那個敢惹你,就要不怕被戳得血滴滴的!”
“媽,我有這麼壞嘛?”
何德香笑了幾聲,認真地說:“說歸說,笑歸笑,學習千萬不能分心,你爸爸一心要培養你上大學,你不能辜負了他。”
“媽不希望我上大學啊?”
“你爸的意思不就是我的意思嗎?”
“你們也不是穿的一條褲子,不好互相代替。”
“壞丫頭,慣的你敢拿媽開心!”
傅智哈哈一陣笑,心裏舒坦極了。
傅宏回頭看她們,大聲問:“你們笑什麼?”
何德香擺擺手:“別管我們的事情。”她低頭拔草,看見兩條螞蟥向女兒的腿遊過去,就提醒她注意。
傅智慌忙拿手上的稗子拍水驅趕。
母親忽然叫喚:“珍珍,你腿上有螞蟥了!”
傅智嚇了一跳,叫一聲“媽呀,快給我拿掉”,就慌手慌腳地向圩埂跑,一路踩倒了幾棵茨菇。
何德香招呼:“珍珍爸,快去!這東西瘮人,我也惡嫌。”
傅宏大步跨上田埂,跑到女兒身邊,查看她兩條腿:“這裏一條、這裏還有一條,這個腿彎子還有一條!”
傅智不敢看,急的跳腳,催爸爸快拿掉。
傅宏不慌不忙地舉起巴掌,拍打螞蟥。
“爸,你別拍,拿呀!”
“不要急,硬拽會拽斷的,半截留在肉裏就難辦嘍!”
“那千萬別拽!”
何德香嗔怪丈夫亂逗伢子,催他快一點。
傅宏笑著繼續拍打。一隻螞蟥縮成一個球,掉在田埂上。他又打落另外兩隻,再掐了一片茨菇葉,擠出汁水塗抹在傷口流血處。
傅智不解,問:“爸,你跟媽怎麼沒被螞蟥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