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光：“螞蟥不過咬我一口，吸一點血，被我們打下來，掉在路上，很快就曬成幹子了，不可憐啊？我心裏舍不得它們，所以才要哭。”
小秀斜視著德光，伸出一隻手指刮自己的臉皮，說：“油嘴！”
一位護士突然站在門口問：“3床，放屁了沒有？”
珍珍立刻漲紅了臉蛋，搖搖手上的荷花。
夥伴們覺得奇怪，問珍珍：“她怎麼問這個話？”
珍珍害羞，不答，拿荷花遮住麵孔。
何德香笑著解釋：“聽說外科千金難買一個屁呢，開刀後放了屁，說明腸道通了，珍珍就能吃東西。”
夥伴們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
關喜一本正經地說：“珍珍，隻要你用勁掙，保證能掙下一個屁，我就試過。”
德光鼓動說：“你再試試，給珍珍做個示範。”
關喜說好，就憋住氣，向丹田運送。
何德香和眾孩子暗笑。
關喜憋了好久，泄了一口氣，說，“不行，一般吃過飯才能見效。”
金山說：“你沒出死勁。”
關喜：“我承認我不行，你來。”
金山慌忙搖手：“我沒這個本事，不敢吹。”
眾人被引得開心地笑了一陣。
珍珍也忍不住笑起來，忽然“啊呀”一聲。
何德香慌忙輕輕地按住她的肚臍處，讓她別笑，又跟眾人搖手。
夥伴們不敢再引珍珍笑，說了幾句安慰、鼓勵的話，就告辭了。
他們剛剛走到醫院大門口，何德香追過來，叫小秀。
小秀站住等候。
何德香跑近她，小聲告訴：“虧你們來呢，剛才珍珍一笑，放了一個屁，你替我告訴傅叔叔，讓他燒個蛋湯送過來。”
小秀歡喜地答應。
晚上，珍珍覺得疼痛好多了，就是餓得厲害，等爸爸等得心急火燎，忍不住喝了一點母親從醫院食堂買來的米湯，繼續等待。
何德香到門口跑了幾趟，最後一次跟傅宏一起回來了，手上提著一隻瓦罐，笑著說：“珍珍，你猜你爸給你燒了什麼菜？”
珍珍叫一聲爸，問帶的什麼。
傅宏拿衣襟擦去臉上的汗，笑著指指瓦罐：“你自己看。”
何德香放下瓦罐，在珍珍身後墊了被褥，讓她斜躺著，又打開瓦罐給珍珍瞧。
珍珍瞅見半灌白白的湯，裏麵浮著兩條鯽魚，一把青翠打結的蔥，鮮美的氣味悠悠地鑽進鼻孔，誘得口水滿嘴，喉嚨裏癢癢的難受。她小聲問：“爸，又花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