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他答應了。他很聰明,知道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他也是掉落陷阱的困獸無法對抗。索性療傷休息,且看我身份是真是假。
我慢慢伸手扣住了他的脈搏,他終於沒有反抗。
十成功力隻一絲得複。但幾百年仙力卻好端端的遊走在其中。血液對於治傷而言,顯然比靈力快多了。
我拈手推了推日子,一年。
隻需一年,我方可讓他恢複如初,重翔天地。
可我的血液怎麼能支撐得了一年呢?
我轉身,進屋。洗了發黴的褥子涼好,抹了桌抬,升了爐火,煮了點野菜。
一時沒有去腥之物,我遂沒有加血丹在菜裏,以防他吃出些不對來。
可是做事地時候,隱隱約約地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我猛然一轉身,除了昀傾那雙望著別處的眸子,卻什麼都沒有。
估摸是自己精神恍惚了吧。時候不早了,該回去好好休息,方才有精力來照顧他。
我仰頭看天,太陽依舊掛在那裏,初升一般,不曾動過。我上前在他身邊輕道:“公子,我該回去了,明日再給你帶些吃穿用度來。”
“如此……多謝。”他低頭道。
看他的樣子,我噗嗤一聲我笑了出來。這一笑,弄得他更一本正經的危坐。
他便是這樣,極少承別人的恩德,一旦收受就難以心安。
我也沒多說什麼逗他,隻輕手輕腳地關了房門離去,走得遠了,卻突然聽得他跌倒的聲音。
有聲之物,他能應付得了。無聲之物,他卻絲毫也奈何不得。罷了,他總是要慢慢習慣的,我心中一狠,再默念個口訣出了東皇鍾來。
一腳下地,頭一個聲音便是狐狸的驚聞:“剛進去怎麼就回來了?”
我抬眼一看,故存若依舊端著冊子,狐狸手中還握著一方硯台。
“我進去很長時間了呀……”
三人六目環視,眼裏驚異,我望向西落的斜陽,聽故存若突然開口道:“妙極了,原來東皇鍾內時日為空,與外界截然不同。”
怪不得裏麵太陽一直都是東升之位,真真是怪哉。不過這樣倒是極好的,以後再去東皇鍾內,便不用擔心重陽發現我不見了。
笑逐顏開的端詳了這金黃的寶貝一眼,揮袖將它收入囊中,負起便走。
回到淩玄殿的臥房,無力的躺在床上,心頭卻開心得不得了,想著今後每天都可以去看望昀傾,臉頰就一陣紅一陣熱的,根本沒有聽見外頭有人輕扣門扉。
“祝姑娘。”
我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打算裏,不聞不問。
“咚咚咚……祝姑娘。”聲音提高不少,我才覺悟,艱難地起身,推門而視,立於跟前的是勤衛。
“有事麼勤衛?”
“帝座傳你去大殿,且隨我走罷。”說罷,勤衛步子邁得極大,唯恐遲了。我不敢耽擱,隻好邊走邊問:“為何去大殿?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勤衛步速不減。“上次白龍逃離一事,帝座處理得模棱兩可,把你一筆帶過。魔界的老臣不好含糊,合奏要將你問罪。”
聽罷,我才方知大事不妙了……